眼下让我担心的不止是妈，监护室外面的爸同样让我焦灼。
妈从发病到现在，爸的神色虽然看不出什么变化，但他连吃降压药的行为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妈进手术室的时候他的双手就在颤抖，直到现在还没有停止。
爸，他担心啊！只不过他将哀恸深藏心里。
“张阳，你先陪爸回去，爸血压高，我怕他受不了。”
当然受不了，爸看着妈只会更痛苦。那个浑身插满管子，依靠呼吸机才能呼吸的重症病人，是他相濡以沫的妻。
我压抑的痛苦让张阳听得极不放心，外加我嘶哑的嗓音也让人听得揪心，总之他犹豫地看着我，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我拍了拍他的手，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我想通过这种方式告诉他：“放心，我没事，我撑得住。”
看到我一脸坚决的样子，张阳再次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家安顿好爸就来医院，帮你一起照顾妈。”
“好……”
想说一句完整的话，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落。我的悲伤让张阳无法开口，他叹着气走出了病房。
坐在妈的病床边，我极轻柔、极小心地摸着她夹着检测仪的手指。想起妈做完手术后，医生将我叫到一边对我说的话。
“我们给病人做手术时，发现她的颅内出血量很大。通常这种情况下，即使将病人抢救过来也会是植物人。以病人目前的情况来看，你还是提前做好思想准备吧。”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妈，想着医生说的那番话，我有种心如死灰的颓然无力。
不知道为什么？直到现在，我都认为这些事只是自己的幻觉。即便入目之色都是刺眼的白，即便入鼻之味都是呛人的烈……
妈一直信守承诺，又爱我如命。既然这样，她怎么可能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失约了？又怎么舍得这样残忍的骗我？
“妈，既然您无法说话，那我就陪您聊天。医生说您或许会听见我说的话，能听见就好，说明您还是有意识的，您马上就会好了。您不吭声就是默认了，对不对？”
说着说着，泪水又不自觉地滚落下来，将脚下的地面打湿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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