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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刷子往上刷。
炒鸡蛋的香气腾腾地往外发散,炉子前面的少年终于有了反应,两颗死气沉沉的眼珠子活泛地动了动,鼻孔翕动着,清鼻涕忽上忽下,忽进忽出,最后抬起袖子胡乱地抹了一把,整张脸都被搓得发红。
旁边卖烤玉米的女人也被香气引得看过来,她的位置偏下风,嗅到食物的热香中还混杂了一股子腥膻味,仿佛放置太久有点变味的咸鱼,女人疑惑地抽了抽鼻子,突然醒悟过来,狠狠地瞪了一眼不知多久没洗澡的少年,赶紧换位到上风。
肖文静却没她那么讲究,再说了,她戴着厚厚的保暖隔霾口罩,不管香的臭的都闻不到。
她不受打扰地煎好了蛋饼,将它垫起来放到旁边,又现场取出一条火腿肠,撕开包装,用锋利的铁铲边沿在肠身上旋转几圈,让它呈现周身开花的海参状,然后往铁板淋了一点油,把火腿肠丢进油里炸。
炸火腿肠的香气又比煎蛋的香气更招人得多,那少年眼睛都亮了,这时才能看出他的眼珠是比较少见的深琥珀色,闪闪地盯住她的铁铲,冻得腊黄的脸庞浮起一层红晕,不是刚才被搓出来的流于表面的赤红,而是由内而外透出的健康色泽,毕竟还是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旺盛的血气足以抵抗一切来自艰难境遇的磋磨。
肖文静把火腿肠和一片洗干净沥过生水的菜叶夹进蛋饼里,拿薄薄的塑料口袋装好,双手递给那少年,他半点也不迟疑地接过,动作凶猛得像是在抢。
六点三十五分,肖文静看着那少年狼吞虎咽,心里估算时间,她也懒得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每天这个时间少年都会出现,照顾她的第一单生意,半个月下来她和他似乎都养成了习惯,也拥有了没有付诸于口的默契。
少年迫不及待地咬掉大半个煎饼,剩下的小半个煎饼却吃得很珍惜,细细咀嚼、慢慢吞咽,花了十分钟才全部吃完,在肖文静的注目之下,他还毫不犹豫地撑开塑料袋,伸出舌头舔袋子底部的碎渣。
六点四十五分,街道上行人开始多起来,旁边卖烤玉米的女人也有了生意,客人是个白领打扮的小姑娘,手里握着玉米棒子还朝这边探头探脑,似乎是被少年的造型吓到,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