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永远也解不开的矛盾。最后,他连唐玄宗的文学侍从——供奉翰林这份吃香喝辣的差使,也干不下去。本来李白一门心思参政议政,以为从此可以大显身手,大展雄图,谁知李隆基却只要他写诗,“云想衣裳花想容”,哄杨贵妃开心而已。
在帝王眼里,奔走宫廷的御用文人,与华清池搓背擦澡的小太监一样,不过是侍候人的。被贺知章捧为“谪仙人”的李白,怎么受得了这种“倡优同畜”的待遇,终于打了辞职报告,卷起铺盖,告别长安。也许,他未必真心想走,说不定一步一回头,盼着宫中传旨让他打道回朝,与圣上热烈拥抱呢!我们这位大诗人,在兴庆宫外,左等不来,右等不到,只好撅着嘴,骑着驴,出春明门,东下洛阳,去看杜甫了。
这就是封建社会中的知识分子,总是处于出世与入世,在野与在朝,又想吃又怕烫,要不吃又心痒的重重矛盾之中的原因,也是历代统治者对文人不待见,不放心,断不了收拾,甚至杀头的原因。
所以,李白这首《大雅久不作》,只能作为一个很特殊的例子来看。清人沈德潜编《唐诗别裁》,也将他的这篇作品与他整体创作区别开来。“太白诗纵横驰,独古风二卷,不矜才,不使气,原本阮公,风格俊上,伯玉《感遇诗》后,有嗣音矣!”
“矜才使气”,才是诗人李白的创作和为人的风格。我们谈作家,谈作品,一定要区别其复杂性、具体性、多义性、特殊性。采用“一言以蔽之”的方式方法,往往难中鹄的。每一个作家,都是他自己,也就是黑格尔说的“这一个”。作家与作家之间,异同之处,应该要大于相同之处。作家自己的作品与作品之间,也应该如此才好。一个与别人过于相同,与自己过于相同的作家,我敢肯定,是不会有太大出息的。
但是,一些评论家和研究者,无论是拼命染黑头发,不甘过气的名流前辈,还是刚长出小胡子、做深沉状的新锐先锋,无论是用耳熟能详的老语言,还是用佶屈聱牙的新词,来分析作家与作品时,总是习惯于“眉毛胡子一把抓”的考量方式。对于这类执行“六经注我”政策的先生们,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