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总这句话，说得太迟了一点，”萧良夜把卡递给导购，“我看就这件吧，嘉树穿着合适，也不用换了。”
他的手顺理成章地搂在她的腰上，嘉树也顺理成章身体微微往他身边倾，就仿佛小鸟依人。
“我出双倍！”夏云归目中不知怎的染了一丝厉色。
“这位先生，”导购充满歉意地说道，“我们这里是商场，不是拍卖场，我们这里是先来先到，而不是价高者得，先生、先生——”
导购眼睁睁看着夏云归转身往柜台那边去了，片刻，又大步走了回来，一把拉过嘉树。嘉树猝不及防踉跄了一下，没能挣脱，就听得“咔擦”两声，连衣裙从中被剪断：“能在床上能满足你的人，可不见得在床下还能满足你。”他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又把剪刀丢到萧良夜脚下：“现在呢，你还要吗？”
他问的是裙子，也是人。
——破碎的不止是衣服，也是人。
嘉树要挣脱他的手，几次没能够成功。
“云归，”温如雪款款走过来，软软地说，“你别为难她——这条裙子，既然是程小姐看上了，我就不和她抢。”
一面说，一面使劲往下拉嘉树的裙子，诚心要嘉树出个大丑。
夏云归像是到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还有温如雪——也许是这几年嘉树离他太近了，近到他每次看到她，他总下意识忘记还有别人。
他这愣神的功夫，嘉树趁机挣脱，回到萧良夜身边，萧良夜搂住她，手覆在腰上，恰恰遮去了被剪坏的部分，却抬头和导购说：“夏总这句话问得好，温小姐不要了更好——我还要，麻烦给我刷卡。”
“萧先生真是财大气粗，”温如雪娇娇弱弱地说，“和程小姐真是太配了。”
这是暗示嘉树看上了他的钱吗？萧良夜笑了一声，脱下外套披在嘉树身上：“我们走！”
嘉树由他搂住肩，慢慢走了出去。
夏云归的脸阴沉得像结了冰。
“云、云归？”
“如雪，”夏云归回过神来，恨恨地说，“那个贱人，不能让她这么得意了！”
“我知道，”温如雪搂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一脸幸福地说，“我知道你一定会帮我出了这口气的。”
嘉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回头看着一眼，看到他们亲热，看到温如雪远远向她示威地眨眼。
她和夏云归说了什么——这简直不用猜，无非让他更厌恶她。
想到还要与她演对手戏，嘉树简直发愁。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萧良夜笑着说，“章导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虽然好色了点，本事是有的，这个温小姐，我可没看出她的演技来。而且，还早着呢，你要一直发愁到那个时候吗？”
“也有道理。”嘉树叹了口气，然而挥之不去的，是方才两个人相依相偎的影像。
他再没有这样温柔地对过她，自从——而那之前，都不过是假的、假的、假的！嘉树笑了，只不知道什么缘故，又落下眼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