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
正伤心时,有人敲门。
门敲了许久,司徒效达才揩去脸上的泪水,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司徒效达觉着脸很熟,却想不起是谁了。这一阵子他的记忆力总是很坏,有些熟人的名字就在嘴边,偏叫不出;还有些常到他们家来的学生他也会认错。
年轻人口口声声叫着老校长,进了屋。
司徒效达精神恍惚,一边给年轻人倒着茶,一边还在想,这小伙子是谁?是他从前的学生,还是方碧薇的学生?看样子,这小伙子不像他的学生,他从1978年起就不代课了,先做教导主任,后来又当了副校长、校长。
小伙子发现了司徒效达的恍惚,怪拘谨地坐在沙发上,对司徒效达说:
“老校长,我是方老师的学生,过去常到你们家来的,我的第一篇散文,还是老校长您给我改后发表的呢!”
司徒效达还是记不起。
小伙子又说:
“那篇散文叫《墓草青青》,是方老师推荐给您看的,您看后很喜欢,找我谈过,还熬了一整夜,给我修改……”
司徒效达问:
“这是哪一年的事?”
“1979年3月。这篇散文发在省报副刊上,开头那段话几乎都是您添的,不知您还记得么?”小伙子轻轻背诵起来:
岁月冲走了我的童年,童年的记忆却印在我的心中。母亲离我远去,母亲早生的白发却永远在我面前飘荡。墓地上的草岁岁枯荣,多少时光流逝了,我的心却……
司徒效达记起来了:
“你是邓……邓代军同学!现在在报社当记者?”
“是编辑。”
“好,好。当记者,当编辑都好,都好……”
司徒效达追忆着:
“做学生时你就有出息,我当时对你们方老师说过,这个小邓将来能做作家。你那篇文章发出来后很轰动呢,就是我们省里的《伤痕》么!你们方老师拿着报纸四处送人,比……比她自己写的还……高兴……”
邓代军很动感情地道:
“我再也忘不了方老师的。许多同学也忘不了她。方老师的追悼会我们能联系上的同学都来了。也是巧,就在大前天,我搬到您楼上来了,在503,听说您就住这座楼,便来看看您。”
司徒效达想了想: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