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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抖着手大着胆子去抹任荟蔚的眼帘,抬手见任荟蔚的眼睛闭上了,曾嬷嬷才松了一口气,重新盖好了席子便匆匆离开,跨出门坎时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被薄席裹着的任荟蔚。
谁能想到曾经富有四海,见多识广,尊贵的官户人家嫡女会落得薄席裹体的下场呢?真是富也,贵也,命也,曾嬷嬷长吁了一口气,再也不迟疑快快地跟着众人走出了义庄的大门。
而后曾嬷嬷就伸长了脖子等了两天,却没有等来吕府遣人来发丧,来的下人说是吕大人已几日不曾回府,像是朝里出了什么大事,家中也是乱成一团,吕大夫人只吩咐气炎热,让家观速速将任荟蔚出殡了事。
不见银钱,牛氏面上就有不痛快的神情,她不说吕大夫人的不是,却对何时发丧任荟蔚也不置一词。
又隔一日,好不容易等到前去任府送信的人也返回,谁知那人告诉曾嬷嬷,他连任府的门都没能进去。说是任太太听闻家中七娘亡故,当即就悲痛地昏厥了过去,怕是管不了任何事了,府里只遣管事来对他说,任荟蔚即已嫁入吕府自然便由吕大夫人作主了。
曾嬷嬷脸上青中带灰,她这一年不是没落得好处,但那也只不过是从牛氏的指缝里滑下来的一星半点。一付棺木怎么也要七八贯钱,再加上一应的丧礼,一个稍微像样点的葬礼没有二十贯钱是绝对办不下来的。
她本想着自己迟早要跟着任荟蔚回吕府,以后吕大夫人才是真正的主子,因此对二夫人百般讨好,只为了讨她将来说句好话,给吕大夫人留个好印象。可谁曾想任荟蔚一死,她便也没有了着落,这要往外掏二十来贯钱,委实让曾嬷嬷心疼。
曾嬷嬷正踌躇的时候,外面又传来了马蹄之声,有人朗声问道:“可有任府的人在吗?”
“在,在。”曾嬷嬷刚听完人的回话还没走,那人在门外这么大声一嚷,她立刻就听到了,匆匆跨出了门。
门外是一匹枣红色的大马,戴着斗笠帽的年青骑士也不下马,只抛了一只锦囊给她:“吕府三少爷差我送来的丧葬钱,吩咐你好好发丧任家七娘子。”他说完头也不回地策马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