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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安灿烈拿着红酒回到公寓的时候,乔悦已经在阳台上摆好了桌椅,“咦,我以为你会买啤酒。”
喝了啤酒我怕明天回不去……
“嗯……喝红酒吧。”安灿烈僵硬的笑。
乔悦找了一个大容器,把红酒倒出来醒着。
落地窗外,星星点点的灯光照亮了原始林场的轮廓,乔悦看着林场的方向发呆。
“想什么?”安灿烈抿了一口红酒,随口问。
“我在想……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说清楚我们的产品才真的是原始林场种出来的天麻。”她喝了口酒,偏头看他,“毕竟那一丁点苦涩,不注意也是尝不出来的。”
安灿烈垂眸一笑,起身上楼拿下几小包东西,放在了桌上。
是他采样的几包土壤。
乔悦拿起来仔细看,颜色深浅不一,有的干燥有的潮湿,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尝尝。”他把几小包土推到她面前。
尝尝?!吃土?!
乔悦面如土色。
安灿烈笑起来,“不是叫你吃,是叫你尝。”
乔悦一一打开小封口袋,捻了一点点放进嘴里,咀嚼品尝后又吐掉。
“有没有区别?”
“嗯。”乔悦把几包土分两边,指着潮湿又偏黑的几包,“这几包有苦涩味,这几包没有。”
安灿烈点头,“苦涩味的,是酸性土壤。林场的天麻做过检测,天麻素含量是其余地区的好几倍,正是因为日照时长,湿度指标以及土壤的酸性,造就了这个林场的特有条件,只有在这样的条件下,才能种出这样的天麻。”
“可是……宋小姐的天麻也会用’原始林场’做核心啊。”乔悦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他笑起来,指了指旁边那些不涩的土,“这些土,也都是在林场里采样的。”
乔悦一愣,这么说,不是所有林场的土都是酸性土?她有些懵。
安灿烈老神在在的摇晃着红酒杯,“我大致丈量过,约莫有十里。”他转头看着乔悦一脸的不解,“还记得去林场要经过的那座小山吗?”
乔悦点头。
“以那座小山为垂直线,往北约莫有十里。”他喝了口酒,嘴角的笑意变浅,“宛恩的性格我太清楚了,她拍摄宣传片,定不会去那片区域。”
乔悦仔细回想,那片区域的景色不好,边上的植被也不够美观,单从宣传片的角度出发,确实不够美观,若今天不是安灿烈带头,她大概也不会去那片区域。
“所以我已经想好了我们的核心概念,重新定义天麻产区。”安灿烈看她,她也回望着他。
“十里林场!”二人异口同声,相视而笑。
乔悦朝他举起酒杯,因为以全新的方式完成一个案子的核心思想而难掩激动。
这一趟,安灿烈教她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若不是遇见他,她此行大概也是白跑。
他就像一本教科书,却又不是传统意义的教科书。他告诉她道理和结论,并且引导她用正确的方法找出依据,他纠正她的视野,教她从多方面看待问题。
他不是教科书,是一本汇集实用方法和大知识量的词典。他教她所然,更教她所以然,面对一个能够对她如此倾囊相授的人,乔悦心下只存感激。
她的脸因为内心激动而微红,酒杯与他轻轻相碰,“谢谢你,灿烈。”
“谢什么?”
她抿着唇笑,“谢你是益友……更是良师!”她说完,仰头率先喝掉了酒。
安灿烈有一瞬的迟疑,也仰头喝掉了酒。
大概是乔悦太高兴,喝酒喝的急,又或许她对安灿烈太放心了,一瓶红酒喝完她居然有些微熏,这与她的酒量实在不匹配。
“我们再出去买酒好不好?!我们再多喝一瓶啊!”乔悦不情不愿的被安灿烈推着往房间走,他闭不吭声,脸色有些泛青。
“晚安,明天见。”
把笑笑闹闹的乔悦塞进房间,他用力的关上房门,三步并作两步的奔回了自己房间,摔上门就朝卫生间跑去,倚在马桶旁,零零散散的把胃里的东西抖了个遍,这才算消停下来,额头上已是覆上一层冷汗。
他洗漱了一会儿,虚弱的砸进大床。
他今晚吃太多东西了,平时在家,阿姨只准他喝一碗粥而已,可想起乔悦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他又不忍心拒绝,何况后来还喝了酒……若不是喝酒前他吃了一颗药,他此刻大概已经站不起来了。
他闭上眼,想起了乔悦的话,也想起了宋宛恩那张美丽的脸。
良师益友。
宋宛恩好像从未如此说过。
他们在一起的三年间,是他太过对她着迷。
她也会像乔悦般缠着问他问题,却又对他的结论与方法诸多辩驳,她埋冤他太诚实,凡事不肯取捷径,非要走通那条繁琐的弯路。
呵。
他嘴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是他太蠢了吧,若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满是怨怼与质疑,这中间,哪还会有什么爱情的存在?
“知己知彼,你教过我的。”
宋宛恩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闷痛再次回荡在心间,却仿佛……
不再似曾经那么锥心刺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