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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话什么意思……”我问他。
“你是不是傻,自己看不出来么?”熊大苦笑一声,闭上了眼睛。
我看了眼熊二,他好像又睡着了,躺在地上均匀地呼吸着。这两个人竟然完全没有被绑架了的恐慌,甚至有些安逸的意味,我被他们两个带得也没有那么紧张了,索性也躺回去再睡个回笼觉。
“各位好兴致啊。”老头的声音传来,我抬起头,他已经打开房门走了进来,手里掂着些日常用品和吃的。不知道为什么,就算这老头绑架了我,我也没从他身上感受到半点威胁的味道。
没人搭理他,他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已老夫一己之力是万万不可能敌过三位壮年的,将诸位绑成这样实是无奈之举。不过只要你们肯配合老夫,且不将此事说出去,诸位再过几日便可以重返自由了。”
“……”
“……”
“……”
熊大睁开眼睛,看着那老头,撇撇嘴,又躺了回去,熊二“熟睡中”的眼珠动了动,像是翻了个白眼。我和他们俩难得反应一致,都是相当的无语。
扯你妈比蛋,要是真没有什么得罪的意思就赶紧把老子放了啊!
“诶老头儿,你要是想赖账完全可以不来赴约。人你抓到了,你还绑架我们俩干什么,没招你没惹你的,而且我们俩就是两个没爹没妈没媳妇的单身汉,你从我们身上捞不来赎金的,况且养着我们两个壮汉还得多出两份饭钱,多不合算你说是吧,所以赶紧放了我们,咱们拿到给这小子的赎金之后对半分怎么样?”熊大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一张嘴就是巴拉巴拉一大堆话冒了出来。他用下巴指了指我,一脸无所谓。
从头到尾我才是那个真正被绑架的人。我突然反应过来,然后看了眼熊大,我竟然会蠢到相信绑匪的话,十七年真是白活了。
“可是……”我插嘴道,“我也不知道我有啥用啊。”
“天生我材必有用。你的用处大着呢,是吧老头儿?”熊大估计从来不知道他说出来的成语古诗词是什么意思,总之都拿来凑字了,他开始笑眯眯的对着老头儿说话,显然是开始凑近乎了。
“敝姓王,单字一个庸。职业是催眠师。”王老头儿说道。
没想到这么个浑身上下冒着“封建”二字的老头竟然是催眠师这样听起来吊炸天的职业,我不禁觉得他相当非同一般,忍不住多观察了两眼。
等等……
催眠师?!
我突然兴奋了,如果没有猜错,这个年纪这个职业,他岂不正是我和黎成周之前苦苦寻找的催眠师么?
但是这一切只是猜测,黎成周不在身边,这里又有熊大和熊二两个外人,我无法证实这个王庸就是我们正在寻找的那个,毕竟这一切都是猜测,不到完全的确认不是不会轻易相信他的。
我努力地往脑子里记着这催眠师的长相,如果有天能逃出去,也好告诉黎成周好让他来确定。
我有点脸盲,如果不刻意去记住谁就算见得次数再多可能她换件衣服我就会转天就忘。这种情况是近两年才越来越明显的,尤其是上了高中之后,简直对人的长相转头就忘,所以不得不靠衣服或者饰品来认人。
熊大是个没耐心的人,两句话说完看王老头儿还是没有要把他们放走的意思,便泄了气,瞬间就变了脸色:“催眠师,难道你还想拿老子催眠试试啊?”
“正是。”王老头点点头。
“草……”熊大嘟囔,“我怎么觉得这么危险呢……”
“这世上可供你实验的人这么多,你却单单找了我们。”熊二眼睛仍是闭着的,“是因为我们有哪里不同么?”
“这你就不用管了,到时候自然会知道的。”王老头卖了个关子,把东西放下,扭头走了。
“喂!你不把我们放开怎么吃啊!”我嚎。这老头只是把东西放到这里了而已,但还没给我们松绑,只能看不能吃真他妈残忍啊!
然后我眼睁睁看着熊大站了起来,去袋子里翻出了一只面包啃了起来。
诶?????
熊二也走了过去,撕开了一盒饼干的包装袋。
卧槽?????
我愣了,你们不是和我一样被捆着呢么?
我也试着站起身,“咚”地一声脑袋磕了头,疼得我呲牙咧嘴。
“给那小子松开。”熊大说。
熊二过来给我解开手脚上的绳子,看着我惊讶的样子,笑了:“绳子而已,绑匪可是最熟悉这些玩意儿的人了。”
“能跑掉么?”熊大说。
“很难,但不是不可能。”熊二答道。
等等等等,你们这话题跨度有点大啊,跑什么怎么跑?难道你们要逃跑?
“啥?要跑?”我问。
“不跑你还等着要让那疯老头把你当做小白鼠啊?虽然哥俩当了一辈子老鼠,但也是堂堂正正靠自己手养活自己的老鼠,可不是甘心任人宰割的。”熊大扔给我一根火腿肠,我没接住,“啪嗒”掉到了地上。
他“啧”了一下,看向熊二:“这家伙……我看还是算了吧,啊?”
他的眼中尽是对我的嘲笑,让我有点不爽。
熊二看看我,没说话。
“这次不一样,好事儿不是这样做的,保命要紧。”熊大拍了拍熊二的肩膀,语重心长。
“到时候再说吧。”熊二没回答他这个问题。
虽然没有敞开说,但我已经大约猜到了什么。
他们要逃跑,但不会带上我。
因为我笨手笨脚,不仅不会有助于他们逃跑的成功率,还极有可能拖累了他们。
这些我都懂,但是被人抛弃的感觉太他妈难受了。
“哥……”我死皮赖脸的贴到熊大面前,“我保证不拖累你们!”
“呵。”熊大扭头接着吃他的面包。
房间一共就这么大,你们还一人朝向一面墙,我……
我慢慢地蹲了下来,两手抱膝缩成了一个球。
“……你个大老爷们能不能别这么可怜巴巴的?”熊大一脚踹到我屁股上,我一个没稳住,整个人都趴到了地上。
“你说,你有个警察朋友?”熊二问我。
“是啊!”我点头,“怎么啦?”
“你能联系到他么?”
“又没个手机没个啥的,难道你要我已烽火为号啊!”
“也未尝不是个办法……”熊二摸摸下巴,“要是有个人能在外面接应就好办多了。”
“你们是不是被一个老头弄傻了啊!”我觉得好气又好笑,“我要是能联系到他,直接让他带一票子警察过来把这里端了不就行了,何必那么麻烦!”
“那可别那可别,”熊大听了我这话不住摆手,“哥俩和你的身份不一样,要是条子来了还不如呆在这里当小白鼠,监狱里一准儿没这好玩……”
“出息!”我终于找到了能笑话他的地方,也学着他的表情动作,撇撇嘴,一脸不屑。
“不过伙计,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熊大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
“这个地方这么大,如果是一直在这里的,那应该早就被相关政府发现了。”熊二说道。
他不说我还没注意,我转过头看向窗外,外面房屋的格局很有北京四合院的感觉,四门两两相对,一层叠着一层,这种建筑在这周围有很多很多。
如果我们还在我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那我怎么会从来没有见过类似的建筑群呢?而且这种古香古色的东西,就算没有拆除,也会被政府利用当做旅游产业的吧?但是这个地方,在本地真的完全没有听说过。
“我一直在怀疑,不敢确定。我猜我们现在所看到的东西,很有可能只是幻觉而已。”
我的脑海中迅速飘过了不久前的“车祸”,虽然那已经被黎成周确定是化学粉末造成的三维幻影,可我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太对。
这是种很微妙的感觉,就像你出门前已经确保了所有该拿的东西都拿全了,可是走在半路上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然后翻来覆去地确认,却无论如何也发现不了到底缺了什么,然后心里有了梗,很久都觉得哪里别扭的要命。
现在听到熊二这话,我好像是某根弦被弹动了一样,有种模模糊糊的豁然开朗。
很矛盾的形容词,不过正能表达我此时的心情。
“你是说……我们现在住的地方,看到的东西,都是现实中不存在的?”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错。”熊二点点头,“别忘了,那个老头可是催眠师。”
“催眠师……有这么厉害么?”熊大也纳闷了。
“那要看是什么级别的,普通催眠师也就只能给对方一些心理上的暗示,比如字面意思的‘催眠’,更有些催眠师可以靠这种心里迷惑使对方的身体发生某些变化,比如电视节目上常见的胸口碎大石,空手断石板等等,当然,是真是假我们说不准。”
这是这几天来我头一次听到熊二说这么多话:“还有一种极其少见,也是催眠之术登峰造极的人,可以使对方长时间陷入假昏迷状态,也就是让他们的眼前出现幻觉。如果我的推断没有错,那么这位叫王庸的先生就是用某种方法让我们进入了这种假昏迷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