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霜。
寅时，天还未亮，公主的房间便亮起了昏黄的烛光。
顾柔尽力跟在健步的封行朗身后。
走到府门口，封行朗嘴角扯出一个不带情绪的笑：“天凉露重，公主明日便不用送了。”
一样的话，他每日都说。
顾柔面色苍白，拿着披风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随即又抬起头，将披风给他披上。
“天冷了，别着凉。”
封行朗任由她将披风穿到自己身上。
嘴角那抹隐隐的微笑让两人看起来亲密无间。
但是他眼底的薄凉，却又让顾柔觉得那样遥远。
“多谢公主。”
顾柔手一顿，成亲一年，他对自己的称呼始终只有两个字：公主。
封行朗转身上了马车，没有回头看一眼。
顾柔静静看着马车，直到看不见踪迹，才转身走进府内。
“咳咳……”
因为站的时间太长，她心口有些疼。
侍女欣儿连忙将她扶住，满是担忧：“公主，我现在就去请太医。”
顾柔忙摇头：“无碍，房里还有药，扶我回房。”
欣儿摸到她已经冰凉的双手，还想说什么，但是看着她的模样，又吞了下去。
顾柔吃了药，伴着燃起的火盆，身体才逐渐回暖。
歇了一会儿，她开始收拾书房。
桌上放着昨天夜里封行朗写的诗。
——“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看着这诗，顾柔眼底黯然。
一年前，封行朗高中状元。
他本可以大展宏图，却因为一纸赐婚，让一切都成了奢望。
在陈国，驸马无法参政。
十几载苦读，都化作泡影，封行朗如何能甘心？
顾柔轻拂过上面的诗句，心口又痛起来。
她虽然从小喜欢封行朗，但是从来没有想过嫁给他，拖累于他。
只是父皇怜爱，赐婚于她。
想起亲人小心翼翼的样子，顾柔无法拒绝。
还好，她自幼心疾，被断言活不过二十五。
望着那诗，顾柔轻叹一口气：“你放心，用不了几年，你便可以得偿所愿。”
收拾完书房，已经辰时。
马上封行朗就要下朝，她照例去宫门口接他。
宫门外。
官员陆陆续续都走了，封行朗却不见人影。
顾柔只好先回去。
回到公主府，顾柔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封行朗。
“行朗……”她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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