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奋力向上游，却怎么也摆脱不了窒息。
心口忽然的一阵刺疼，白沫沫猛然惊醒。
她这才发现自己在医院病房，手上正输液，是熟悉的止疼药水。
清醒后，记忆回归。
白沫沫默默拔掉针管，鲜血涌出，可她却没眨一下眼。
她的疼，药水是止不住的，就不浪费宋医生的好心了。
主任办公室。
宋霁捏着血检报告单，神色难看：“这不可能！白沫沫的腿伤我全程跟着，怎么可能会恶化成骨癌！”
“宋医生，血检是不可能出错的。”
话落，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
宋霁一抬头，和门外的白沫沫四目相对……
一个小时后。
白沫沫手中的报告单几乎被她捏碎，电话又响起。
她看着那个熟悉的号码，这一次，终于接起。
接听后，就听见一句：“你在哪？”
霍延年语调平静，一点也不像连着打了十八个电话的人。
白沫沫只觉自己又开始发抖，她颤声问：“霍延年，你为什么娶我？”
电话那端一阵沉默。
白沫沫又问：“是因为爱吗？”
还是沉默。
这沉默是压垮白沫沫最后的稻草，她再也忍不住痛哭。
原来，霍延年娶她，真的只是因为愧疚。
可她要他的愧疚有什么用？
“霍延年，我好羡慕你，有一个一心维护你，关心你的妈妈。”
妈妈两个字，仿佛打开了最不能触碰的开关。
她极力忍耐，可声音却依旧破碎：“从前我也有个好妈妈，她是着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车祸那天，我们是要去西双版纳旅游。”
“她辛苦了一辈子，眼见可以享福了，却为了保护我被玻璃刺穿了心脏，她流了好多血……”
“你说，她该有多疼？”
回忆似刀，一字一句，疼得白沫沫心神俱碎。
电话这头，车内的霍延年神情逐渐僵硬，白沫沫的话又传来。
“我好恨那个肇事司机，他让我失去了那样好的妈妈，失去了健康的腿，以及我仅有的幸福。”
“……别哭了。”
霍延年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鼓起，他压下内心的煎熬和莫名抽痛，又说：“你在哪？我接你回家。”
话落，他却只听“嘭”的一声，电话挂断。
病房内。
白沫沫自嘲着埋进臂弯，任由泪水湿透衣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