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松缓了一些。
这时，前方的宫门缓缓而开，秦艽抬头，便看见宫怿黑沉着脸从里面走出来。
原来不知不觉，她又走到了宫怿的无极宫。
见到他脸上愠怒的神情，秦艽微微垂了眸：“你们先下去吧，孤与国师有话要说。”
所有人退到远处，整条宫道只剩下他们二人。
宫怿语气冷意四溢：“中书侍郎等人为了大昭夙兴夜寐，忠心耿耿，陛下究竟为何要赐下毒酒？”
秦艽静静看着他，没有说话。
正是因为他们太过忠直，所以只要他们在朝堂一日，他与信王勾结的事情就瞒不住。
到时候，谋逆大罪压下来，即便她是帝王，又能护他到何时？
她不杀他们，死的便是宫怿。
宫怿见她不语，脸色更是难看：“陛下如此屠戮忠良，难道就不怕寒了天下人心吗？”
月光下，他眼里的愤怒如一捧休眠的火山，几乎要喷薄而出。
秦艽攥紧了手，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沉沉的，堵得慌。
他挂记天下，怎么偏偏就忘了，这天下如何，与他这国师有何相关？
大昭国师，自始至终只有守护女帝这一个职责。
秦艽心酸不已，忽然苦笑一声。
她看着宫怿的眼，轻轻说：“国师，你也不要寒了朕的心才是。”
说完这句话，她不想再看他现下表情，转身往回走。
清冷的月光下，她的背影渐远，像是逆着众生而行的一道孤影。
雪又零散下过几场，长乐宫里，秦艽正批着奏折。
裴瑜匆匆从殿外而来，跪在禀告：“陛下，信王的兵马已经到了兖州，一路秘密潜行，不出五日便要到皇城了。”
殿中的火盆跳响一声，秦艽手中笔尖掉下一滴墨点，纸上顿时便氤氲了一团墨黑。
她的心，跟着颤了一下。
终于，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秦艽沉吟了片刻：“让兵部严大人前来议事。”
严大人奉诏急急前来，带了一身寒气：“陛下，前几日京城周遭来了一伙悍匪，西都兵马被刑将军调走剿匪了，前阵子兖州水灾，东都兵马又被国师调去救灾了。”
秦艽眼神一暗，心头窜进一股寒意。
西都的刑将军跟宫怿交好，此时离开，意思不言而喻。
看来，他是真的要跟信王里应外合，死了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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