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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有些为难:“抱歉,我们要通知死者的父母签字。”
厉薄深喉咙干涩:“签什么字?”
“将死者移入太平间。”
闻言,厉薄深仿佛遭受了天大的打击,身躯僵在原地,但很快又强装镇定:“我给她父母打电话。”
可冷双双忍不住说道:“阮阮的父母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厉薄深却说:“我有办法。”
见状,冷双双也不再说话。
厉薄深拨通了江父的电话,对面传来江父醉醺醺的声音:“喂,谁啊?!”
他将电话递给医生,医生对电话那头说:“您好,是江阮阮家属吗?”
“你是谁?”
“我是仁安医院,刚为您女儿做手术的医生,最终没有抢救无效,宣布死亡,需要家属的签字,将她送入太平间。”
话音落下,对面就传来江父破口大骂的声音。
“你是骗子吧,江阮阮怎么可能死,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祖师爷,骗到我头上来了。”
对面沉默半晌又继续说:“还是江阮阮串通你来骗我,不想赡养父母了,你转告她,她不愿意也得给老子养老送终!”
医生蹙眉:“江先生,您夫人呢?”
接下来一连换了三个人接,都是这个答案。
江母毫不在意地说:“江阮阮怎么可能是,死了也正好,别再给我打电话。”
骆想吊儿郎当:“死了就死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医生叹气,没想到会是这种答案,他当了这么多年医生,从来没遇到过这么离谱的家人。
这时厉薄深将手机拿回来,嗓音沉稳:“我是厉薄深,你们可以将签字的权利转交给我。”
对面的态度立刻就不一样了。
随后,厉薄深打开扩音,里面传来骆想的声音:“我们自愿将签字的权利转交给江阮阮的丈夫,厉薄深。”
厉薄深看着医生,对方点头,他挂断了电话。
签完字,厉薄深迈着沉重的步伐上前,极短的距离,却是那么的遥远。
好不容易,厉薄深来到了江阮阮面前,他缓缓蹲下身来,隔着被子抱住她的身躯。
这一刻,仿佛全天下都只有他们两个人。
许久,厉薄深仿佛听到了一丝心跳声,他一把把被子掀开,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探了探江阮阮的鼻息:“她还有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