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画就梦到了那一年的雪地,还有互相拱着鼻尖交流着的两只小狐狸,两小无猜多么令人羡慕。
只是可惜,她忘了那两只小狐狸究竟是谁了。
在睁开眼的那一瞬间,看到四周是雪白一片,青画差点以为还在梦中,一脚踩在雪地里,而脚边就是那两只小狐狸。
……呵,呵呵,现实总能这么痛快的击碎幻想,醒过神来才发现脚边可没什么小狐狸,倒是不远处的柱子上绑着一个人,怎么看怎么像东留。
——可不就是东留!
还有为什么他被藤蔓缠成粽子了?
“东留!东——留——”青画试着喊他,一挣扎才发现其实她自己也被绑在柱子上捆成了粽子,肩头被刺穿的地方还疼的厉害,一下子就让她记起了所有。
是了,他们被冥姥附身的知离串成了肉串昏过去了,一醒来已经在这洞穴似的小房间里了。
让她在意的是,为什么这地方这么白?跟覆了雪似的,不是说妖洞都是黑乎乎的吗?
其实一片雪白比黑暗更令人来的心慌,白茫茫一片,没有尽头,也没有寄托,如封闭无望的世界,一直找不到解脱的出口,直至绝望。
那时的青画着实不知道什么叫“绝望”,那种滋味她还不曾有机会体会。
她只知道东留一直没醒,倚靠在藤蔓上神情安然,像是在偷懒打瞌睡,连皱眉头这样的小动作都一模一样,而他脚下那蜿蜒的血迹已经凝结成黑色,触目惊心。
“东留!东留!喂,东留呀!”青画大声喊道,只希望他能回应自己一下,好歹让她知道,他还有口气……他还活着。
“别喊了。”轻飘飘的声音忽然凭空传来,听着诡异又耳熟,一声“东留”直接哽在了青画嗓子口,转头一看,果然,是知离。
知离穿着件宽大的白袍,抱膝坐在很不显眼的角落,又瘦又小实在不占地儿,简直要和背景容为一体了。
从后面看知离的背影,她真是太单薄了,瘦骨嶙峋,仿佛一堆枯骨堆起来的,轻轻一碰就会散架。
“……”这么大一个人缩在那儿我居然没有发现,为此青画默了一默。
“很吵。”知离又轻轻说了一声,把自己蜷缩的更小了。
青画犹豫了一下,“知……离?”
她没有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