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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霎时黑沉,她扫着欢颜微微凸起的小腹。
许久,才冷笑一声:“你和这孩子,在这九重天,只能留下一个!”
说完,她没看欢颜一眼,转身离开。
欢颜抬头,背后冷汗早已浸透了单薄的衣衫。
她纤细的手指轻抚小腹,良久才缓缓爬起。
——她早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欢颜从怀中拿出一直带在身边的金簪,轻轻抚摸着。
这是玄渊送给她的聘礼。
她本是孤儿,若不是遇见玄渊,怕早死在了那乱世。
在这天界,她活得和凡间一样艰难。
可她并不委屈。
在凡间时,玄渊为了救她而被流民杀死。
如果玄渊不是仙人,此刻他们早就天人两隔。
她是宁愿自己死掉,也不愿他有事的。
走出芳华居,天后早已不见人影。
欢颜忽然很想见玄渊,哪怕远远看一眼也好。
流云殿外。
欢颜还未走近,便见一大群仙人走出殿门。
为首的那人冷冽霜华,气势渊持,正是玄渊。
欢颜顿住脚步,踌躇着。
玄渊却已经发现了她,他眉心微皱,信步朝她走来。
他打量着欢颜,发现她还穿着昨日的襦裙,脸色却比昨日更苍白……
欢颜手攥着衣角,有些无措:“听说,你要娶桑元仙君了?”
玄渊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冷淡道:“你现在不该来这儿。”
玄渊冷若冰霜的态度让欢颜喉间一梗,心中微颤。
可她固执的追问:“你真的喜欢她吗?”
欢颜看着玄渊清冷的眉眼,心情复杂至极。
她心中明白,他总有一天会娶妻。
可她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连再等她半年都不成。
这一刻,她即希望他说是,这样在她离去之后,便能有人陪着他。
可她又多希望他能否认,证明自己在他心底终是留有一个位置……
“回芳华居去吧,之后无事便不要再来。”
玄渊说完,就唤来仙侍将欢颜领走。
欢颜一步步往芳华居走,耳畔还回荡着玄渊冷漠到如冰锥般的话语。
明明相依为命十数载,拜过天地,许过终生。
怎么如今他的私事就与她无关了……
腹中孩子似乎感受到她悲恸心情,也开始不安。
喉间一抹咸腥忽然间翻涌,鲜血顺着唇角一滴一滴落在天宫的白玉地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