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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室殿里静悄悄的,熏的是宋琅最爱的杜衡香,“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我一直不明白,这个满腹只有权谋算计的人,怎么会钟情这么富有诗意的燃香。
从南方到北地,从东宫到未央宫,他的寝殿,一直燃的杜衡香。陈公公把我送到殿内便退下了,留下我和宋琅大眼瞪小眼——确切地说,是我瞪着他,他低头拿着御笔批着奏折,并没有看我。
我们就这样僵持了半柱香的功夫,还是我先败下阵来,论耐力我总是不如他。我在他案桌对面的蒲团上坐下,拿起一只笔在手里转了起来,权当自己在伺候圣上笔墨了。“喂,你到底怎么想的呀?”我问他。
他又批了一张拍马屁的奏折,才抬头看向我:“什么怎么想的?”
“你留着我干什么?我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让你利用吗?”
“有啊。”他眨了眨眼睛。
“什么?”我心里一咯噔,唯恐有什么把柄是他想到而我没有想到的,然而我想了一圈,实在想不到。
他笑了笑,“你我少年夫妻,成亲十载,尚无一儿半女,这不得等贵妃给朕诞下子嗣?”
“我呸!”我啐他一脸,想到五年前那个夭折的孩子,心里是一阵摧枯拉朽的痛,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能嬉皮笑脸地提到孩子这个事情,“我就是给一个乡野村夫生孩子,也不会给你生!”
“为什么!?”他抹了一把脸上我吐的口水,神色惘然,仿若受了莫大的冤屈。
“如果生了……”这个有越国血脉的孩子,在这北齐皇宫中,能有立足之地?我这个来自越国的贵妃,又如何护得住他?
“如果生了儿子,朕是要立他为太子的。”他接过我的话,“有生之年,朕定要踏平南越,一统天下。然而南北割裂已有百年之久,若想江山稳固,一个有着南越血脉的储君,那是再好不过了……”
这次我不想啐他了,我直接用毛笔沾了墨水,甩了他一脸黑墨点子。
看着他这张俊脸脏了,我的心里畅快无比,却还是忍不住出言嘲讽:“刚才我都看到折子了,北边戎狄来犯,那些蛮族可比越人难缠得多,只怕陛下自顾不暇,再难侵吞我大越城池。这一统天下之梦,也要等上好些年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