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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黄底子上撒粉蓝色小花的被套。说到这里我问他,床上用品是你买的吧?房东不可能有这么雅致的审美观。他轻轻地一笑,点头,说,其实很便宜,大卖场里的削价品,我慧眼识金淘出来的。
我就想像他当年坐着化工研究所的“桑塔纳”找到大卖场,下车,打发司机回去,然后一个人进场,东转转西看看,用他口袋里有限的钞票精心置办小屋里必要用品的样子。那一刻,他的心里是不是有着新婚良宵的憧憬和激动呢?
他侧过脑袋,附着我的耳朵,气息很重地说,那时候我怎么样?很不错吧?我们每次都能够满足吧?他的手开始游到我腹部,又接着往下移动。
我赶快把那只手拿开,起身。我说,我给你倒杯茶去。
他有点委屈地解释:我只是想让你快乐。
“你那时候这么瘦。”又有一次在床上躺着,他用手在我的身体上比划了一下。“你来了例假,血弄到裤子上了,我让你跟我回家,让她帮你收拾。你的目光那么严肃,身架轮廓却完全是小孩子的,看上去很不吻合。你跟在我后面走,脚步子细细碎碎,也是小孩子走路的那种动静。我没有回头,但是我听得出来。我在心里笑,还有点感动,有些不同寻常的念头,好像我从此对你有了责任。”
我没有说话,往他身边更紧地贴了贴,脸埋在他的颈窝里,额头顶着他的下巴。我闻到他皮肤的温暖,就像春天走过油菜花地时,从阳光晒热的土地上升起来的暖意,有饱满的水汽,也有青涩的庄稼味。
他接了手机上的一个电话,谈那些工作上的琐事,作必要的指示,下达简短的命令。他怕我嫌烦,拿了手机走得远远的,到卫生间去接。
我一个人在床上躺着,听见自动洗衣机在厨房工作的声音,还能听见冰箱压缩机的轻微轰鸣。我的耳朵灵醒,心也灵醒。有一道看不见的水流在我的心里漫溢,汤泱,我整个的身体都在跟着飘浮,摇荡。
奇怪的是,在那一天之后的不久,我在办公室里接到他妻子的电话。她听到我的声音非常高兴,细声细气,甚至是奶声奶气地邀请我,星期天一定去她的家里做客,她想念我,要看看我现在变成了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