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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天下,守天下,只在一种人上加意念,一个字上做工夫。一种人是哪个?
曰民。一个字是什么?曰安。
——吕坤《呻吟语》卷五
夺取天下,守卫天下,只需要在一种人身上打主意,在一个字上下功夫。这一种人是谁,回答是:“人民百姓”,这个字是什么?回答是“安定”。讲的是统治者应以德治天下,尽心谋求国泰民安,才是治理的精髓所在。
刘向《新序·杂事》记载了魏王打猎纳谏的故事:
魏王外出打猎,见到一群白雁。魏王下了车,拉满弓想射白雁。恰逢有个路过的人,魏王叫他停下,那个人没停,白雁群就被一惊而散。魏王大怒,要射那人。他的车夫公孙袭下车按其箭说:“请君不要射人!”
魏王气得脸色都青了,责问他为什么不帮国君,却照顾他人。公孙袭机智地回答说:“春秋齐景公时,天大旱了三年,占卜的人说:‘一定要用人做祭品,天才下雨。’齐景公走下庭堂,磕头说:‘我之所以求雨,是为了我的人民。现在一定让我用人祭祀,才将要下雨,我将亲自充当祭祀的牺牲品。’话还没有说完,方圆千里之内下了大雨。为什么?是因为齐景公愿意以自己为祭品为民求雨的精神感动了老天爷。现在主君因白雁被惊飞而要射人,我说帮助主君的话跟虎狼没有什么不同。”
魏王听了公孙袭的话,知道他是在劝自己有德而为民。于是最终放过了那个惊走白雁的过路人。与公孙袭一起返回到祭祀祖先的庙门时,还高呼万岁说:“今天真幸运啊:他人打猎都得禽兽,我却猎得善言而归!”
这位车夫公孙袭确是深明大义,他以齐景公愿牺牲自己为民求雨的故事,及时制止了魏王猎兽而射人的“虎狼”行为,讽劝魏王应“有德于天而惠于民”。魏王认识了自己的严重错误,高兴得为得“善言”而高呼万岁,这也是难能可贵的。
《公孙丑上》:“孟子曰:‘得百里之地而君之,皆能以朝诸侯,有天下;行一不义,杀一不辜,而得天下,皆不为也。’‘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瞻也;以德服人者,中心悦而诚服也。’”
如果取得方圆百里的土地,并且由他们来统治这里,他们都能够使各国诸侯来朝见、统一天下;要他们去做一件不道义的事、杀死一个无罪的人而换取天下,他们都不会去做的。以强力压制别人,不能让人心悦诚服;用仁德与别人打交道,才能让人心服。
这便是:以仁德治天下。
“为政以德”,就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因此,对百姓仁慈宽厚,的确是社稷之福。公孙袭为谏魏王而引用齐景公的话,“善言”劝谏魏王仁德为民,这样不仅救了路人一命,也使魏王为得“善言”而高兴,使“以仁德治天下”更深入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