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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一对新人。那日,新郎容光焕发,穿着个深色西装,头发喷得油光,虱子爬上去都要滑几个跟斗呢。新郎手里还捧着一束玫瑰花,待新娘从楼梯下来,他就送上鲜花,然后用胳膊挽着她坐进婚车。李妈妈说整个过程都拍了录像,录像回放时她都跑去看了好几遍。
李妈妈对女儿讲这些的时候嘴里“啧啧”地称奇,可讲完后她又长嘘短叹起来,责怪媒人没能给玉米介绍个好人家,说女儿条件也不比人家差,怎么介绍过来的人不是憨的就是痴的?后来虽说有个媒人给介绍了个大户人家,本来事情都已成了大半,哪知人家临时又变卦,倒把女儿的名声给折损了……李妈妈唠叨完又叹起来:女儿啊,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呀,将就点吧!听得玉米心里好生厌烦。
新郎打开车门,站在一侧。他今天也穿着一套深色西装,那套西装还是玉米昨天临时给他买的,玉米见他穿来穿去总是一套显得过于宽大的西装,要结婚了连套衣服也不买,好像一年要结个三百六十五次婚,所以结婚时就是穿个旧茄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玉米想着这些心里就有气,她径自坐进车内,看都不看一眼纪刚。
车门关上了,玉米透过车窗,看见李妈妈双手扶着玻璃,泪雨滂沱,哭得那般无助,触景伤情,跟着有些伤感起来,想想从此嫁作他人妇,大小事情都要自己面对,再没有人替她担着;公公婆婆也不知好不好相处;对纪刚的了解又甚少,是熊是虎都不知道,跟他结婚纯粹是打一场没有任何胜算机率的赌,赌注又大得惊人,她一生的幸福啊!……想到这里她越发伤感起来,眼泪也跟着往下掉。
开始有三姑六婆来搀李妈妈,劝道:“好端端的怎么哭成这个样子?女儿结婚是好事。再说她明天又要回来了。
“明天是要回来,可明天回来已经是客了呀。”李妈妈泣不成声。
“女儿家芝麻菜籽命,掉到哪在哪生根发芽,由着去吧。”
楼上玉米的房间里,李爸爸站在窗前,泪湿了手上攥着的手巾。
车开走了,李妈妈扒住玻璃的双手悬空,晨风过处,几缕黑白相间的头发被拂到脸上,瞬间苍老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