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亚圣?无论是谁,这个冥顽不灵的小鬼总算懂得尊师二字。其实这也是预料中事,他可是宜丰县数一数二的名师,学问渊博,无人匹敌,哪家公子对他不佩服得五体投地、崇拜至极?
白彤弓肯定不例外,尤其在他适才说出那些堪称人生的至理大道后。
白彤弓似揶揄似同情地咧嘴笑笑,吐出的回答与他的美好想象南辕北辙。
「《牡丹亭》里的陈最良,外号『陈绝粮』啊!唉呀!」他击掌叫好。「你们刚好同姓,想不到这么巧。」
陈夫子当场呆了足足十秒,脑筋一片空白。
这个小鬼!他......他把他比做那个腐儒......他......没有人敢如此侮辱他!
陈夫子手指着白彤弓,颤抖得厉害。
「你......正经书不读,竟给我看那种淫书,你知不知羞耻?」
「夫子怎么知道《牡丹亭》是部淫书?莫非您也读过?」白彤弓促狭的笑意藏于眸里,拆开这种道貌岸然的假面具是他的乐趣。
「废......废话,当然没有!」陈夫子讲得结巴,分明心虚。「一个堂堂正正的读书人理当奉四书、五经为圭臬,效法古人,钻研学问,以期他日科举榜上有名,求个一官半职,好光宗耀祖,造福社稷。」他话题扯远,音量愈来愈拔高,彷佛刻意掩饰之前的迟疑。
「那么夫子怎么还在秀才的名衔上打转呢?」白彤弓一针见血嘲讽道。
大体而言,有钱人家延师以落第秀才为准,因为真有能力的,早上京成了举人,甚至经殿试由皇帝亲自授与官职了。
像陈夫子这种仅仅秀才还能被大家争相聘请的确实不多,但看在他白彤弓眼里,不过是庸儒一个。
陈夫子被他一句问得哑口无言,他跳下椅子,虽然只有夫子半个身量高,可他眼里的傲气却不容小觑。
「读圣贤书,所为何事?」他鄙夷地问道。「现在文人满口仁义道德,试问行得出来的有几人?不是饮酒自欢,就是狎妓、寻花问柳,自以风流潇洒。可笑的是,那些就是读过四书五经,科举榜上有名有姓的人。他们哪来的堂堂正正?哪来的效法古人?说穿了,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圣贤书是拿来读,拿来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