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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左臂。还有右臂撑着在……还有右臂撑着在……一半的体重已经加在绳子上。跳绳连同餐巾纸垫已经深深陷进了下颚里,而此时此刻,我感到自己的脸阵阵发烫。“把嘴闭紧!把嘴闭紧!别让自己死的时候舌头伸出来!”这样想着,我将牙齿紧紧的咬在了一起。同时一点一点的将右臂抽出来……
深秋天气。虽然阳光明媚,但一阵疾风,也会让铁塔周围的茅草和树木冻得瑟瑟发抖。
我的棉毛衫已经整个的汗湿了,鼻翼张的大大的,那一丝呼吸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只是为了再呼吸一次的意识,就会迫使我像个懦夫一样的爬回铁塔,再从铁塔上低三下四的爬下来,垂头丧气的将绳子解开。
但是,如果让一个年轻人体味出十几年的厌恶……十几年的厌恶……他这一生……他这一生还有什么好稀罕的?!
我的右臂的大部分已经抽了出来,只有肘关节还顽固而又忠诚的搭在铁塔的钢筋上——我赢了——我艰难的抬起头,最后望着这个世界一眼:栖息在铁塔上的那两只毛色黑白相间的鸟儿,此时正聚精会神的注视着我。
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耳鸣声越来越清晰。终于整个人如同失重一般的向后仰去,肘关节滑离钢筋时发出沉闷的“邦”的一声。那两只鸟儿相继从铁塔上飞起,一边发出“喳、嘎——”“喳、嘎——”的惊叫声……
然后我站在那一大片茅草从中,注视着自己的尸体,和尸体旁边的那个大垃圾堆。
舌头没有伸出来,死时的表情很平静,很安详;面色也不像传说中那样红得发紫。单单从尸体上根本看不出自己上吊时有多么痛苦。只是有一点:原本垫在喉结与下巴之间的那三张餐巾纸,却不知什么原因,脱落了下来,一片落在了铁塔下的水泥桩上,一片被风展开来,搭在铁塔的钢筋上,还有一片落进了我的毛衣领和外套拉链之间的缝隙中……
尸体腕上的手表还在走动,显示的时间是16:49分。仅仅过了五分钟,感觉却好像刚刚穿越了一次永恒之门……
死了以后,我可以看,我可以听,我却没有身体。我的身体还挂在高压线的铁塔上。我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