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叫开门揖盗！救星反要从后头悄悄儿闪进来。”毓笙坐在长廊底，想着。
邱嬷嬷已经给她加了一袭麦穗纹兰绒素披风，下头垫个白锦弹墨的垫子，方敢让她坐，仍然心内惴惴的，陪了片时，便催：“姑娘，瞧这雾水重得！还是回去罢？”
“不妨事，”毓笙静静道，“一会儿就该到了。”
邱嬷嬷心里嘀咕：“那个逞强恃能、负恩忘义的！还不知她肯不肯来呢？”
正忖着，便听车轮响。便听人下车的声响。便听外门口的拦：“嗳，这可不能随便进——”
毓笙起身出廊，对内门口的婆子道：“传出话去，便说是我请的。”
邱嬷嬷搀紧毓笙的手，看见高大的英姑，一步跨进门来。
真是臭美呵！这种时候，还打扮得这么齐整，真是、真是——
邱嬷嬷喉头作哽、眼前模糊，恍惚又回到了夫人还在的时候。她跟大嬷嬷两个，互相看不顺眼，斗嘴就没停，然而，尊敬夫人、爱护小姐、尽忠尽力，真是一样的。
英姑向毓笙深深拜下去，双手高托起那枚华胜：“夫人遗物，英姑愧不敢领，请姑娘收回。”
“是。”毓笙握住华胜、也一起握住英姑的手，“等天时清朗了，我再给你打一枚。”
说到这里，她像是闻见了什么。
如井水泼在温暖青石板上蒸腾起的气息，如沉着的檀根、动人的桃蕊。
在英姑身上，她竟闻见了当年百寻无果的、母亲的气息。
“怪我一直太任Xing，没有善待你们。”她轻声对英姑、也对邱嬷嬷说，“其实你们在一直代替母亲守护我、你们是母亲留给我的双手啊。”
邱嬷嬷又哭了。英姑哽了哽，忍回眼泪，斥道：“现在什么时候？姑娘没哭，你倒诱着姑娘！”这次邱嬷嬷心甘情愿被她斥骂。英姑转头向毓笙谢罪，“本该替老爷居丧。断了主仆契，没名份，孝服穿不上身，只好自己择黯色的穿来。”
毓笙叫声邱嬷嬷。
邱嬷嬷已把早备好的丧衣拿来，帮英姑换上。
从此，英姑又成了韩府的人。
这意义，蓉波顿时明白，韩氏族里的人却还不太了解。
蓉波咬着指甲，想：“我不会给你们通风报信！——你们看不起我！我凭什么呢？我就坐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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