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
吴庆却走得很快,父子俩很快到了附近的小镇,吴庆却带着他又上了一辆牛车,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一共包了两层,里面是一个巴掌大的白面饼,煎得金黄,哄他说:“今天阿爹带你去远一点的城里玩!拿着这个吃,困觉了就睡,醒了就有好吃好玩的...”
吴庆的手有点抖。
阿七见了吃的却顾不得什么,一把抓了过来,双手捧着,偏着头小口小口的咽,一双乌黑的眼珠子盯着他阿爹,一副生怕饼被抢走的模样。
吴庆看得心中一颤,赶牛车的老头扬起了鞭子:“走不走咧..”吴庆硬着心一闭眼:“走!”
阿七只吃了半块饼,剩下的偷偷藏在袖子里,牛车上铺了一层麦秆,躺在上面也不会觉得很颠簸,阿七抬起小小的头,看到的是很蓝很蓝的天空,迎面吹来的是已经炎热的风,他扭头看了看土路两边,随处可见在田地里劳作的粗衣农夫,这世上也还是有很多愿意用自己的双手去拼命劳作、甚至付出血汗来换取收成的朴实汉子。
:“阿七,你是男娃,要护着你的两个姐姐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女人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紧紧攥着儿子的手,纵使三个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无法喊醒床上的阿娘了。
阿娘当时死不瞑目,是不是已经预见到,自己的三个亲生儿女,都会一个接一个的被卖掉呢?
阿七的思绪渐渐飘远,他对家乡最后的的记忆,就是随着牛车拐过一个弯又一个弯,只看见绵延不断的山渐渐后退,那些山里,有阿娘的坟呢。
阿七想,他应该是想睡觉了,若是不睡着,这一出慈父的戏要怎么唱下去呢。
等阿七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被关在一间屋子里,这个屋子光线不足,也看不出是什么时候,地上只铺了一层稻草,倒是干的,也不臭,身边还坐了好几个差不多年岁的孩童,男童女童都有,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惊恐的表情,挤成一团。
阿七揉了揉眼睛,第一反应去摸自己大腿,感觉到熟悉的硬物,他才松了口气,然后惊喜的发现,袖口藏的半块饼也还在,正好肚饿了,他掏出饼来,慢吞吞的往嘴里送,没有咸菜,一口一口也吃的很香。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