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厂厂公欢喜大人手底下做事,半年前也是由欢喜大人进言,她方才有资格入宫做嫔,穿白衣服的是槿妃娘娘,同样是半年前入的宫,她与当今丞相夫人同宗,论起家族关系来,皇后娘娘还得称槿妃娘娘一声表姐。”
“这样啊。”
江江恹恹的接着话,目光一直盯着小鱼手里的书本,时不时的还为他纠正低声读错的生僻字。
人若成了冤家,就连脚下的路都变的狭窄。
江江二次与萱嫔打照面,是在日上正空的晌午,宋芊芊遣人来邀江江叙话,刚到中宫门口便撞上了来瞧皇后娘娘的萱嫔。
萱嫔瞥了她一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扭头直接进了内殿。
江江紧随其后,脚步迈上殿外最后一级台阶时停住,她回头,目光仔仔细细的扫过中宫院落每一处,离宫前夕,十六岁的欢喜趴在自己床边所说的话一一响在她耳边。
江郁鲽就是在这个院子里丢了性命,江江放眼望过去,好像每一处青石板上都有阿娘最后挣扎的痕迹。
掩在袖里的手一点一点握紧,因为太过用力,长长的指甲嵌进肉里,她却感觉不到一点儿疼,唯一能感觉到的,是心口汹涌磅礴的恨意。
跨入殿内,隔着层层洁白的纱帐,江江听见萱嫔正同宋芊芊论及自个儿。
“娘娘,昨儿个夜里的事情阖宫上下都听说了,那宋嫔娘娘竟敢跑到您这来寻陛下,当真是个恬不知耻的。”
“宋熹微算个什么东西,若非仗着与娘娘同一个父亲,这九重宫阙的门槛她都迈不进来……”
兴许是宋芊芊的面色有了异样,原本滔滔不绝的萱嫔顿了一下,片刻后颤着嗓子试探般的继续道,“虽说宋嫔与娘娘有着相同的父亲,但她与您比起来可谓是凰鹊云泥,娘娘的母亲出自权势滔天的将军府,如今又与丞相大人合力掌管着诺大的府门,娘娘身后所能依仗的不仅仅是父族,母系也同样是您最强大的靠山,而这些都是她宋熹微没有的。”
这番话似乎改善了宋芊芊的面色,江江听见杯盖碰撞瓷壁发出的轻响声,想是正中间位置上的那个人心满意足的啜了口茶。
“你这话说的对也不对,”宋芊芊将手中青花瓷茶盏放下,眯眼看着左下角的赤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