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个清冽的声音,声音中透着冷漠又疏离。
长明灯亮了一盏。微弱的光只能照亮洞厅一小部分,陆迢眯眼望去,看见洞厅正中的岩壁上一个长条形土石俱碎,露出一方水晶棺材,没有盖板,空中悬浮着……一个人?!
陆迢见那人发丝银白发亮垂至腰间,两鬓分别一缕红发簪于发顶,面容棱角分明,星目薄唇,银丝长袍反射着长明灯仅有的一点光亮,能隐隐看清上面精细的金线刺绣。
那人正俯视着她,没再开口,只有目光带着疏离,带着审问,带着傲气瞧着她。没有其他感情色彩,他们便如此一俯视一仰视对望着,四下皆静,只能听见陆迢略微紧张的呼吸。
陆迢一时怔了神,原来人神相见便是这个样子。他好似不沾染世间万物,风和雨都不过是他的坐骑,而自己走千山,排万难……只是芸芸众生中祈盼他一滴甘露的可怜人。
原来世间还有这般……摄人心魄的神。
陆迢回过神来,连忙低下头作揖道:“文鳐仙君在上,在下陆迢,是今朝的知物,如今奉新皇之命请仙君出山施雨。”
空中人慢慢下落,长袍柔坠的下摆轻轻扫过地面的微尘,烛火摇曳间那人已经翩然走至陆迢身前。
一股淡淡的木香混合着湿润泥土的气味在陆迢鼻尖弥漫开,那人细细打量她,还是不开口,神情里不知喜怒。
陆迢手心里已经沁出汗,当时考知物的第三轮笔试她都没那么紧张。她现在对这个文鳐仙君是又敬又怕,心里想着早知道就多搜集些关于文鳐仙君的资料了,这次出行前临时抱佛脚都不知道这个仙君食素还是食肉,话说……鱼应该不吃人吧。
水滴清脆地击打岩壁,陆迢的心跳声异常响亮,手指也握得死死的,全身紧绷。
“这么怕我还敢来?”语气里好像多了一丝戏谑。
“小……小人不怕仙君,世人都说仙君宅心仁厚,赏罚分明,侠肝义胆,明德惟馨,冰壶玉衡……”陆迢最擅长的就是睁眼说瞎话。
一声嘲讽的轻笑传来,仙君不急不缓地吐字:“那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知物吧。”他饶有兴味地望着陆迢,眼神里却透着三分狠厉。
他们两人之间已经隔得极近了,气氛又变得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