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指数:10分
橱柜里有三条领带,两条是婚丧嫁娶常用的,一条暗红格,一条黑底白色枫树图案。工作的时候穿西装很少打领带,到这里定居,蓝白条纹的领带用到的场合更少,多数日子平平稳稳地躺在底层一格抽屉里。魏德华费力地蹲下去,拿在手上端详了一下,扭头对玉珍说,打上领带会不会太扎眼?玉珍没有从电视屏幕上挪开视线,她说,穿西装上相,拍出来好看些,亲家他们也会看到。魏德华拿出套浅灰色西装,按在身上比划了一下。玉珍站起来抻了抻下摆衣角,就它吧,看完这集我去烫一下。
昨天,《企业家》杂志的记者段纯打电话约好来鹿场参观。晚上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想法,誊写在日常记录的本子上,端坐了一阵子,肩颈有点酸痛,索性回房间靠一会儿。还在疑惑彩色的热气球怎么会降落在院子里,玉珍已经颤巍巍地爬上去了,他心急地去追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两个人一脚蹬离地面,滑翔于群山之上,湖边、马路上的车辆、人群越来越小,稍事安定后,两个人适应了高空视野,正努着一股劲儿振翅高飞,热气球却瘪了一角急速降下来。玉珍烫好衣服,正费力把靠在床屏上的魏德华挪到枕头上去。他没坐过热气球,还嘱托过儿子也不要去坐,他不喜欢华而不实。
五月份以后鹿场开始忙碌,魏德华早上五点半准时醒来,平日里几乎不做梦。玉珍每次说年纪大了都少觉,魏德华总嘁她一声。魏德华把玉珍搭在肚皮上的手拿开,悉悉索索穿上外套,塔拉着鞋开门出去的时候,玉珍的鼾声透过窗户还能听得到。卧在犬舍毯子上的金毛犬哈赤哈赤地跟过来,摇摇摆摆地拿尾巴扫他的裤腿脚,他提上鞋,吧清了清嗓子,清风徐来催着他往山上走。凤凰山、碟子山、小西山没有连成片,中间由错落的梯田衔接着,像一只大鸟叼着盏身量巨大的碟子。离退休还有半年的春上,司机载着他在山间公路上散心,他下来到路边解手,惊起草丛中一只栗色的小松鼠,它跳上一株老杏树,在树杈上眨巴着黑色眼珠回头跟他对视了一眼,转头一跳一跃直奔山顶。玉珍后来说,哪里是松鼠,分明是只女鬼,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