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司擎冰冷说完，对着张副官使了个眼色。
但一直都察言观色的张副官此刻却愣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张副官？”顾司擎明显不悦。
苏清清瑟瑟发抖跪在地上，看向张副官的湿漉眼眸中溢满了求助。
张副官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忽的跪了下来。
“还请大帅三思，苏姨太不能死。”他后背绷得直直的，声音也有些僵硬。
顾司擎握住座椅扶手的五指紧得泛白：“张斌，看来我的确是太惯着你了。”
张副官心底明白顾司擎已经对自己严重不满，但他还是决定铤而走险。
“大帅，不管您要怎么罚我，我都认，还请您先听我把话说完。夫人身子受损无法受孕，老夫人又一心想抱孙子，您是顾家唯一男丁，这香火是绝不能断。属下知道您对夫人情深义重，不会再去找别的女人，既然如此，生孩子延续香火的使命，只能落在苏姨太身上。”
张副官的话不无道理，可顾司擎又怎么可能再让苏清清生下自己的孩子？
“大不了我从顾氏旁支过继一个孩子到我名下，这不是张副官你该操心的事。”顾司擎冷声开口。
他命人拿来了白绫，扔到了苏清清跟前。
“既然张副官狠不下心杀你，那你自己解决吧。苏家人，我会厚待的。”顾司擎冷漠的口吻不带一丝感情。
苏清清浑身抖得像筛子，她抽噎开口：“大帅，清清不怕死，能下去陪自己的孩子也算一种团圆……只是，只是……”
她话未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可是清清舍不得大帅啊……想起大帅曾经将清清搂在怀中说过的那些情话，想起大帅带着清清去看皮影戏，想起大帅摸着清清肚子时，脸上露出的喜悦心情……清清就舍不得这么快死去……”
苏清清的哭不是假装，怕死之心也不是假意。
她是真怕死。
若是让她在死和滚回别苑中选择，她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
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但死了，便什么都享受不到了。
顾司擎听着她嘴里的那些旧事就烦躁，那一件件事都无不说明他曾经真真切切背叛了颜姝。
“明天早上，我要听到你自缢的死讯。”顾司擎站了起来，“张副官，既然你下不了手，那就给我好好监督。”
顾司擎说完，便迈开大步从梨苑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