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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绝然不同,仿佛青苔要长到人身上,人会腐烂成青苔。狱卒举着火把在前方带路,甬道两旁的石牢黑暗无声,没有歇斯底里的犯人扑到门上,估计大多是空置。
在接近甬道尽头的一间囚室,沈越青停下来,令狱卒打开牢门,他亲手执火把进去察看,两个穿药园杂役服饰的少年人一个趴着,一个缩着,笑容诡异,嘴角如螃蟹吐出白沫。他走进下一间囚室,里头两个药僮仰面躺着,脸皮青白,眼瞳已经散开,没了呼吸。
随行兵士把两具尸体拖出来,把新来的药僮推进去。两人万般不情愿,却也喊不出来,没有挣扎的气力。
甬道尽头是一堵铁包墙,狱卒从串钥匙的绳环上找出一枚钥匙,沈越青从腰间摘下一枚钥匙,两把钥匙一同转动壁上两个锁孔,又摇动绞盘,将墙向里放倒。如此设计的牢笼,里头便是用冲城木撞也难以毁坏。
墙壁上方的缝隙漏出几丝火光,缝隙开大,火光越明,热气蒸腾,药香滚动,最后敞开在来人面前。三面墙壁上接地连天凿了无数个小龛,放了无数盏油灯,排满了三面墙壁。不是庄严佛窟,却也是个通明彻亮的洞天。
有人背向开启的铁墙端坐桌前凝思,一管笔执在手中。桌面高高低低摆了铜碗瓷碟,盛放各色药材。
兵士将药箱抬进牢笼。
沈越青对牢中人说:“静西侯没有耐性了,我找了个人帮你。再不成,试药的就是你自己了。”
牢中人轻声讽笑,一笑身上的锁链颤响,但他没有回身,只是说了句:“告诉静西侯,非我不愿,实不能也。”
在这一句话中雪信终于找到老熟人的声音。她绕过铁桌见到了牢中人的正面。
正是多月不见的玄河,他的模样还好,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地方,皮肤白了一些,不过吃得不好,身形消瘦,手和脸却浮肿。他右手握着笔,左手挽着条儿臂粗的铁链不让它发出细碎声响。铁链一头固定在地上一只铁龟背上,另一头爬延而上锁了他的琵琶骨。除此之外,他没什么不好,束发整齐,衣袍干净,不见血点子。可穿了琵琶骨,他的本事再也使不出一成了。
隔着面巾,雪信按住口低呼一声。这一声也让玄河抬起头来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