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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逐渐褪去,渐渐大白于天下,众人执意不肯另寻他路,君孟无法,只得散了会议,等待着那似噩梦似解脱的时刻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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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分刚至,九州大地一片勃勃生机之相,慕晨初一袭月牙白衣长身立在祭祀台上,背对着君孟,“君上,你都知道了?”
君孟看着眼前的白影,一袭白衣圣洁无瑕,神圣不可侵犯。
君孟略一颔首,轻声道:“嗯,我一直都知道”
慕晨初身形一僵,果然。“君上,可会怪罪臣下?”慕晨初没发现,她在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不觉间微微颤抖。
君孟闻言一笑:“怪罪什么?怪罪你逆天改命,延迟国祸?还是怪罪你不惜自散阴德,借阴寿以延长我的寿命?”
慕晨初一时语塞,竟不知要如何作答。若不是她,逸南国,早就不复存在了,而君孟,其实也早就寿元将尽……
君孟走上祭台,同慕晨初并列,仰天长叹,道:“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故从事于道者,道者同于道。然则,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为道纪也!”
慕晨初内心震撼,久久不能平复,自她幼时识得君孟起,他就时不时的让她大开眼界。
于胸襟,于学识,于眼界,都令慕晨初唏嘘不已。也正因若此,慕晨初才甘之为其沦陷而不悔。
慕晨初慷慨拱手道:“君上之才学见识,真叫臣下望尘莫及”
君孟摆了摆手道:“此言差矣,国运若此,天下人皆知矣。”
慕晨初心中一涩,君孟看什么都那么透彻,对什么都那么淡然。
如果可以,她还想再继续忤逆天意,然,那人眉宇间的那抹倦意,那人苟活于世所背负的各种鄙视骂名,皆扼杀了她想再继续改天换命的心思。
只因为,君孟想要解脱!
那自己呢?君孟一心赴死,自己却又当如何?又能若何?
正思及至此,君孟的话自耳边响起:“初儿,你走吧”
慕晨初心中一沉,耳边雷霆大作。虽然早就想到君孟可能会让自己离开逸南,但没想到这一天来的会如此之快。
“君孟……”慕晨初艰难地唤了一声,声音出奇的沙哑。
君孟勾了勾嘴角,扯出来了一抹淡然地笑意,配上苍白的面庞,一股淡漠之意油然而生。这一丝淡漠,刺痛了慕晨初的眼。
“君孟……我,不会走的”慕晨初盯着眼前俊秀的面庞,一字一句,似是宣誓。
君孟也回望过去,似宣誓,似命令“慕晨初!你,必须走。”
“君上……”慕晨初还欲说点什么,君孟却已先发制人:“够了!你还想看我什么?我真的累了。让我独自一人同这破败不堪的皇城一同沉沦下去不好么?这皇城就是一座活死人墓,禁锢着我的所有,我的一切!!!”
说到最后,君孟竟是泪声俱下。他仰天长叹,又道:“这是逸南王室最后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