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大少奶奶？”
姜浮生回头拉住她。
算了，姓沈的也不止他一个。
鹿酒儿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去。
“303号病房到了。”
姜浮生扶着鹿酒儿在一处病房前停下，伸手正要去敲门，鹿酒儿已经将手放到门把手上，直接推开了门。
姜浮生瞪圆双眼。
大少奶奶摸门把手摸得好准啊。
窗明几净的病房里摆着两张病床，一男一女以缠满绷带的木乃伊形容躺在床上，吊着手吊着脚，惨不忍睹。
一个头发掺杂了白发的中年男人形容憔悴地站在窗边，手边放着老旧的行李箱。
“砰。”
见鹿酒儿进来，中年男人眼眶一红，双腿一弯直直跪到地上，头重重地磕下来，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
姜浮生吓了一跳，这不过年不过节的行这么大礼呢？
鹿酒儿松开她的手，打开手中可伸缩的盲杖，没理会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径直朝着两张病床中央的过道走去。
躺在病床上的是半死不活的江潮和花萍。
江潮被打得脸上找不出一块好肉来，面目肿胀，伤痕紫乌，眼睛只剩下两条缝，嘴角还淌着口水。
看着这样一张脸，鹿酒儿想着这一年来的遭遇，只觉得讽刺又恶心。
她是真的贪过江潮的温柔，一个身无分文又瞎了眼的女孩，被细心地照顾，贴心地开解，怎么可能不感动。
甚至他第一次动手打她的时候，她还在想，肯定是因为照顾她的压力太大，要是她答应做他女朋友，他是不是会开心一点……
直到一次，她听到江潮和花萍在她床上胡搞，嬉笑着说怎么解决这个真的一无所有的落难千金时，她才认清现实。
见鹿酒儿盯着自己，江潮又惊又惧，挤着细细的眼缝死死瞪她，“你、你……”
鹿酒儿这才双眼无神地看向别处，淡淡一笑，“江潮哥哥，看到我还好端端地活着，是不是很意外？”
“死瞎子，沈藏澜怎么会放过你？”
花萍躺在隔壁病床上有气无力地低喊出来。
这不可能，沈藏澜就是个魔鬼，她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没被堕胎？
鹿酒儿站在那里，拉长手杖在半空中两边寻摸，每一下都准确无误地敲到两个病人的身上。
两个病人痛得直抽搐，她抽完他抽，他抽完她抽，姜浮生看得都替他们疼。
两人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只剩下低哑的骂骂咧咧。
鹿酒儿却像是完全没听到一样，仍然左右两边敲敲，笑着道，“这还要谢谢你们啊，我现在，已经是沈家的长孙媳了。”
“什么？”
江潮和花萍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下一秒，又被敲得直抽搐。
“激动什么？我有今天多亏两位的相助，所以，只要我鹿酒儿活着一天，都不会忘记两位的……大、恩、大、德。”
鹿酒儿一字一字说完，手杖一挥，打落花萍吊着的腿。
“嗷——”
花萍虚弱地惨叫一声，眼白一翻，昏死过去。
“啊，抱歉。”
鹿酒儿似乎这才发觉自己弄伤了人，连忙往江潮那边走。
“你别过来，你不要过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