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楠念压根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越等心里越没底，急得额头直冒汗。
在不知道第几次转头望向窗外的茫茫夜色之后，她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顾允的号码。
可是却无人接听，她又拨了一遍，还是如此。
“究竟怎么回事？”
沈楠念握着电话，眉心微微蹙着，满心的忐忑里突然冒出一丝担忧。
命令她回五号公馆等着这种事顾允做过无数次，可把人叫回去却迟迟不出现，还是破天荒头一遭。
况且，电话里顾允的语气实在算不得好。
思虑再三，沈楠念最终披上大衣，转身离开了五号公馆。
她现在唯一确定的是，顾允生气了。
她必须得去哄他，否则，沈醒醒随时会有危险。
如此想着，沈楠念抬眸催促司机：“陈叔，麻烦快一些。”
前头专心致志开车的中年男人闻言，默默点了点头。
车速瞬间飙升，很快就在顾氏楼下停稳。
沈楠念推门下车，急匆匆奔向电梯。
顾允愤怒的声音在她心头萦绕，搅得她心头越发不安，让她迫切地想要见到顾允。
可当她心急火燎冲出电梯，奔到顾允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脚步却忽然顿住。
“阿允，我练了一整天舞，脚疼得不行，能帮我揉揉吗？”
门里传来向溪的声音，温婉娇柔，满是撒娇味道。
顾允凤眸微抬，眉心微微拧着，有些迟疑，可最终还是走过去，在赤足的向溪跟前蹲下。
紧接着，温热的指腹抚上女人脚背上的红肿，动作轻柔至极，生怕伤了她似的。
他从来拒绝不了向溪，只是说不出为什么，看着她脚上因为练舞磨出来的红肿，顾允并不像从前那般心疼，甚至觉得她是自讨苦吃。
若要细论，当初是向溪把沈楠念锁在阁楼，而他恰巧醉酒闯进去，才有了那荒唐一夜。
事情发生以后，向溪却哭哭啼啼愤怒不已，仿佛自己是那场荒唐里唯一的受害者。
大吵大闹不说，甚至丝毫不顾念两人从前的情分一走了之。
向溪离开的四年里，他把所有的愤怒和怨恨都发泄在沈楠念身上，可她却只是咬紧牙关默默承受。
想到这儿，顾允脑海里忽然滑过沈楠念双眸含泪，悲伤委屈却又极力隐忍的模样，神色忽然一怔，手上的动作也跟着顿住。
躲在阴暗角落里的沈楠念捕捉到他短暂的失神，却只以为他是在心疼向溪。
一直折磨着她的不安与慌张瞬间消散，可整颗心却一点一点下坠，沉得厉害。
“他早就说过，你永远比不上向溪，沈楠念你究竟在期待什么。”
沈楠念默默在心头呢喃，眸色顺着慢慢合上的门缝，一寸一寸暗下去。
“念念，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送你回去了。”
“回去以后记得早点休息，不要太累，不值当。”
片刻的失神之后，顾允抬眸看着向溪，语调一如既往的温柔，可眸色却显得平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