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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轻柔紧咬着牙,维持着最后的理智,转头手中剑直指敌军:“杀!”
是如何取得敌将性命的,姜轻柔不记得了。当胜利的战鼓号角声响起时,姜轻柔恍然回神。
她看着两步外刚被自己斩刹的敌将shi身,只觉得浑身剧痛,垂眸才见不知何时,腹部被划了一dao,涓涓流淌的皿染透了甲衣。
身子有些无力,眼前阵阵发黑。但姜轻柔只是忍着,在将士们的欢呼声中,转身奔向城墙。
狂奔之时,腹部的伤口被牵扯,阵阵疼痛袭来,如***骨。
可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将她爹救下来。
爬上城墙那刻,姜轻柔只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有些迟缓,手里也越发没有力气。
但还是她咬牙攥紧了麻绳,
点点往上拽。
每用一次力,她都要缓上好久。
就这样,姜轻柔将人拽了上来。
怀中姜父的shi身早已冷透,斑白的发凌乱地遮挡住脸。
姜轻柔动着僵硬的手,将那发髻重新梳好,沾满皿的手抚着她爹的脸,眼前渐渐模糊。
“爹,城,我夺回来了……”
风吹来,姜轻柔轻轻地靠在她爹的肩上,再无声息……
————
将军府内灯火通明。
姜轻柔身着甲衣,坐在椅子上,看着桌案上墨还未干的纸,眼里情绪不明。
那是她刚刚完笔的遗书。
也是自从陪父从军出征以来,她写下的第四封!
姜轻柔不知这遗书何时能用上,却明白不过早晚之事罢了。
这时,门被推开,丫鬟走了进来:“小姐,圣旨到了。”
姜轻柔闻言,沉默地将遗书折起,郑重地压在了镇纸下才前去接旨。
待接下圣旨,半月后她便又能同父亲一起出征了。
只是不知,再归是何日。
也不知那时,那人又如何……
思及此,姜轻柔眼中微黯,带着点丝丝的苦。
前厅。
姜轻柔跪在地上,听太监宣旨:“皇上有旨,兹将军府嫡女姜轻柔端方有礼,深得朕心,特赐渊政王萧沉渊为正妻,半月后成婚,钦此。”
话音落地,在场的人都呆愣不已。
圣旨明黄轻薄,落到手里却重如千斤。
姜轻柔看着久久无法言语。
见她这模样,姜父叹了口气:“既是圣旨便不得违抗,此次出征,为父自己去即可。”
闻言,姜轻柔看向父亲,那斑白的两鬓让她心中一紧。
父亲年过花甲,征战多年落下了一身的病,如今一到湿冷天便刺痛难忍,连手脚都在发抖,如何能上得战场?!
想到这,姜轻柔攥紧了圣旨:“我去求皇上将婚期延后,待我与您从战场归来再成婚也不是不可。”
说罢,她抬脚便要往外走。
姜父将人拉住:“你留在京城,也好照顾你兄长,爹上了战场也能安心。”
提及兄长,姜轻柔心一窒,步伐也随之止住。
她兄长姜安衍,将军府嫡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