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头好吃，糖醋里脊肉也好吃，当然除了她点的菜，膳房还又给加了两个菜和一个汤，才人的份例按说确实是四个菜，但是不得宠的才人能吃上两个菜就不错了，以前武月每顿也就是两个菜，不过她饭量小，两个菜也是吃不完的。现在膳房当然不敢怠慢她，更不要说皇上还在清梧阁用过膳呢！苛扣谁也不能扣她的。
想也知道，武月一个人怎么可能把四菜一汤一大钵饭都吃完，就算兰心和兰香两个帮着吃也吃不了，院子里其他人也能跟着一块儿享受一下才人的份例菜了。
武月以前觉得让她们吃自己吃剩的不好意思，但既然别的地方也是这样，她改变不了这现实，就尽量与人方便。吃菜的时候，她都是另用一双筷子夹出来再用自己的筷子吃，而且只吃一边，不会把整盘菜都拨乱。
兰心她们把端出来的菜拨了分在碗里，她和兰香两个先吃，其他的院子里的另外两个粗使宫女和太监也能跟着沾光。
“膳房的人还真是会看人下菜碟，以前就不……”兰香话说到一半，就看见兰心在瞪她，后面半句也不敢说了。
“你要是再这么没心没肺的，我就去跟才人说，把你退回去，不能留你在才人身边伺候。”兰心绝不是跟她开玩笑。两个人虽然是一起分到武月这里的宫女，但是兰心要大兰香两岁，稳重又能干，来了不到一个月她就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管着了，兰香性格有些冒失，别人不吩咐她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天生就是个打下手的命。
要真是这样兰心也不介意她，可是才人眼看着要得宠了，以后遇到的人和事会越来越多，兰香这样说话不走心，不定什么时候就给才人招下大祸来，兰心绝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说别人看人下菜碟？你倒是先看看你自己。以前你有这样的菜吃吗？那时候你敢抱怨一声吗？现在才人得了势你也觉得自己可以抖威风了是吧？你要这么眼皮子浅，一张嘴只会四处得罪人，才人现在有的是人想巴结上来伺候，不少你一个。”
兰心声音不大，说话也不快，可是话里的意思没有半分玩笑。兰香一下子就慌了，赶紧离了凳子就在兰心脚边跪下了：“姐姐，姐姐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可千万别跟才人说赶我走。”
被撵出去就没活路了，只能去干最粗重的活计任人作践。才人待人又好她现在的活计又轻省，她就是死也不愿意出清梧阁的门。
兰心不为所动，把碗筷一推站起身来：“你不是三五岁的孩子了，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你还记不记得前年冬天那个死在井台边的宫女？”
兰香僵硬的点头：“记得。”
“她犯了什么错？”
“她多话……”兰香打起哆嗦来了。
说起那件事，真是挺吓人的，当时兰香看见了，后来几个月都会做噩梦。那个宫女就是说话冒失得罪了人，身上被泼了冷水，还让她在井边洗衣，等到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全身硬梆梆的，跟井台冻在一起了，拿凿子锤子把冰凿开，尸身才能抬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