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夕染，你丧良心！你的良心都喂了狗！”
程夕杏说着，气得浑身都发抖，眼圈里两行泪不由滚滚而下。
“你要是能好好过日子，还怕嫁不出去？村里光棍这么多，就没有嫁不出去的女人！”
“你非作，非要把这个家作散了才罢休是不是！”
“你看看，你买了个什么东西！”程夕杏哭得更大声，手指着病秧子男人道，“非但你得让爹娘养着，还得拖拉这个废物！程夕染啊程夕染，程家上辈子怎么欠了你的，你要这样来报复程家！”
高氏扶着墙走出门，看着痛哭失声的大女儿，忍不住哭出声来。
“杏儿，不怪染染，是娘，都是娘拖累了你们……”
“娘，您最大的错，就是生了她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当初就应该把她溺死在尿桶里！”
裴远对于她的痛骂并不在意，只略带担心地看向程夕染。
几日相处下来，他知道程夕染性子也要强，不知道她要如何应对。
——他纠结的是，他没见过女人动手，回头怎么拉呢？
别回头帮了程夕染，回头姐妹俩一起来挠他……
结果犹豫的工夫，程夕杏又把矛头对向他，一叠声地喊着：“退了！把人给我退回去！”
程明义显然在这个泼辣的长姐面前也发怵，嗫嚅着道：“退，退不了。”
刚才都说过了，可是大姐可能被气糊涂了。
程夕杏气得直哆嗦，“退不了就撵出去！家里还要添张嘴不成？死了之后你还得给买棺材？你媳妇要不要了！”
程明义不敢说话。
程夕染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姐姐，买都买了，要不先把人留下吧。”
虽然她也想，但是臣妾做不到啊！
裴远在侯府到底是什么角色，这个侯府到底能不能起复？
裴远肯定是个记仇的，不弄清楚这些，敢把人随便撵出去？
“留下？你还想着留下？”程夕杏气急败坏地指着大门道，“今日你要留下他，就跟他一起滚！滚出程家！”
“杏儿，”高氏哭着开口，“别那样说你妹妹，你就这么一个妹妹，你不心疼她了吗？”
“我不心疼，我没有这样的妹妹！”程夕杏怒气冲冲地道。
高氏大哭。
程夕染尝试着解释：“姐姐，你听我说。我……”
她想说，她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不会再拖累家里。
可是程夕杏根本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噼里啪啦，不由分说地打断她的话。
“滚，你给我滚出程家！”
“我可以走。”程夕染深吸一口气，不闪不避地看着她，目光清亮。
前身欠下的债，她既然顶了这身子，她认，她还。
程厚哪里舍得，拉下脸道：“不许走。杏儿，你太过了，你要逼死你妹妹吗？”
“我逼死她？”程夕杏像是被点燃的炮仗，一下就炸了，“那我去死行不行？”
“砰——”的一声，程夕杏撞到了墙，白净的额头上鲜血如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