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明了。
程十鸢才自己掀开盖头，嗓音滞涩的问：“岁岁，驸马去哪儿了？”
婢女岁岁咬牙切齿回：“在……软玉楼。”
尽管早知强扭的瓜不会甜，程十鸢的心脏还是不由得抽疼。
“替我更衣，去软玉楼。”
软玉楼。
戴着帷帽的程十鸢走进雅室，便见她的驸马楚陵怀中抱着妩媚女子，好梦正酣。
程十鸢脚步猛然一顿，还没反应过来，岁岁已经上前将那女子从楚陵怀中拖出！
女子慌乱无比，惊惧交加：“长、长公主殿下饶命！”
榻上的楚陵不悦的睁开眼，见此情景，却是动也未动。
甚至不屑的嗤笑一声：“长公主又如何？还不是个手段卑劣，逼着男人强娶的便宜货色。”
如刀子般的话扎得程十鸢一颗心又酸又痛。
她摆摆手，岁岁随即面色铁青的将那瑟瑟发抖的女子拽了出去。
楚陵见此，勾唇一笑：“怎么，嫉妒了？”
程十鸢心口一颤，强装镇定的开口：“楚陵，跟我回去。”
见她一副要对此事视若无睹的模样，楚陵眼沉了下来。
他起身凑近程十鸢，欺身在她耳边道：“跟你回去？想让我侍奉你吗？”
程十鸢鼻尖一下充斥着他身上残留的女子脂粉味，呼吸霎时一滞。
她攥紧手，可还没开口，便听他语气轻慢道。
“可我光是想想，跟你躺在一张榻上就觉得恶心怎么办？公主殿下。”
程十鸢脸色一下苍白。
楚陵见此，满意的一字一句说着：“因为，这里的女子都比你干净。”
从未受过如此羞辱，程十鸢几乎有些站不住。
她知道，楚陵是故意如此。
他对自己，只怕已经厌入骨髓。
程十鸢闭了闭眼，用尽所有力气，才从喉间挤出一句干瘪的话。
“至少在人前你需礼数周全，否则传到父皇那儿，我也保不住你。”
楚家大罪，若非为了保住楚陵的性命，她也不会执意要嫁他……
见她提起皇帝，楚陵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他冷哼一声，而后嫌恶的推开她大步离去。
程十鸢还站在原地，半响，才苦笑的吩咐岁岁：“***，此事万不可让父皇和太子哥哥知道。”
成婚第三日，程十鸢回宫向父皇谢恩。
到达正阳殿之时，却见程徽帝正与一名鹤发童颜的老道说着什么。
见到程十鸢，程徽帝肃厉的面上满是慈爱：“驸马待你可好？在公主府住的可还习惯？”
程十鸢心头颤了颤，对最疼爱她的父皇说了谎：“父皇放心，他待我很好，虽然离宫后总是惦念父皇与皇兄，但鸢儿如今很幸福。”
“如此便好，朕就担心楚陵不识相，让你受委屈。”
程徽帝冷哼一声：“楚家通敌叛国，若非你对楚陵一往情深执意要嫁，朕定诛他九族，又岂是流放这么慈悲！”
程十鸢被这话中的杀意惊得一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