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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离川突然笑了,起身为苏离娇斟茶。
周围的小姐们注意到了,忍不住议论起来,“这嫡出的小姐也太没用了,竟做起了这样掉身份的事!”
苏离娇愈加得意,催促道:“大姐姐快些,反正是你做惯了,不怕丢人!”
苏离川衣衫微动,姿态从容,一双素手井然有序地斟茶倒水,自有一番风流。
苏离娇一时有些看呆了,家里的规矩都是现学的,这个平日总低眉顺眼的大姐,什么时候有这样的风度了?
苏离川问问地端着茶水,递到了苏离娇眼前,“二妹妹,请。”
苏离娇不自在地伸手,就在此时,苏离川手上一松,滚烫的茶水洒了苏离娇一身,“啊!”
苏离娇惊得一把推开了苏离川,痛是其次,殿选在即,污了衣裳殿前失仪才是大事。
苏离娇紧走两步,抬手就要打她。
苏离川紧紧抓住了她的手,逼到苏离娇耳边,声音压得很低,“二妹妹可想清楚了,当着众秀女的面,含元殿前,你要不要落得一个跋扈张狂的名声?”
苏离娇气的发抖,握紧了拳头,恶狠狠地盯着苏离川,“苏离川,我不会放过你的!回去后定要告诉父亲!”
“二妹妹何必生气,衣服脏了,就换一身。”苏离川很快垂下眼皮,恢复了低眉顺眼的模样,“若妹妹不嫌弃,我可以把自己的衣裳借给你。”
苏离川记得,前世选秀,沈莫北便夸赞了自己衣裳上的花样,这件衣裳是她熬了两个月做出来的。
苏离娇的怒火顿时泄了气,大姐的衣裳她早就看上了,就是大姐说什么都不松口,今天还不是要让给自己,“算你识相。”
等轮到姐妹二人入殿觐见,苏离娇已经昂首挺胸打扮一新,苏离川反而穿了件轻浮的玫红色团花长衫,加上妆容素雅,衣裳把她整个人都压下去了。
秀女们提裙跪下,行了跪拜大礼。
“民女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福!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金安!”
秀女们起身后,挨个上前介绍出身和身份,很快轮到苏离娇,“民女从七品上朝散郎苏贵泰之女苏离娇,请皇上、皇后安!”
沈莫北正坐高位,身姿伟岸,一身黑底红色滚边的龙袍更显威仪。沉重的冕旒上,五彩丝绳贯十二块五彩玉垂落在脸前,只露出棱角分明的下颌,淡粉的薄唇透出一股阴戾。
沈莫北幽深的目光落在跪着的女人眼前,他这几日噩梦连连,精神不济,又隔得远,只依稀看个大概。但是她身上的那件衣裳,非常熟悉,一旦想要回忆又头疼起来。
身侧的皇后涂依眼睛都落在皇帝身上,也没把苏离娇放在眼里,随口道:“撂牌子。”
声音一软,温柔地询问沈莫北,“陛下,可是头又疼了?不如先歇着,这里有臣妾呢。”
沈莫北用力地揉着太阳穴,轻轻摇头,“留下吧,赐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