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湿黑的头发黏在脸上和颈子上，明明歪着嘴角笑着，可那唇边的一抹笑意却十分渗人。
秦婳幽幽道：“祖母，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死，你看，我们的命都连在一起了，我要是死了，也会爬上来找你喔。”
那呵着凉气的口吻，还真像是一只从水里爬出来的水鬼，找人索命、纠缠不休。
贺氏刚呛了水还心神大乱，眼下更是被秦婳给吓得连连叫骂。
秦大伯见状，连忙就怒气横生地过来把秦婳扯开，将贺氏搀扶起来。
这时，身后突然爆出一声凄厉的大喊：“我还没死呢！谁敢动我的阿婳！”
话一出口，冷不防又是连串的咳嗽。
秦婳还保留着原主的情绪，心尖一颤，抬眼就循声看去。
只见夏氏艰难地撇开人群，拖着病躯跌跌撞撞地过来了。
从家里跑到这塘边来，几乎耗光了她的力气，到秦婳身边时连站也站不稳，扑倒在地，一把搂秦婳在坏便失声痛哭。
这场面难免不让人伤感。
秦婳愣了一会儿，才生涩地拍拍夏氏的后背，安慰道：“我没事。”
夏氏瞪着一双泪眼扫视众人，道：“你们凭什么将我女儿沉塘！凭什么！”
要是夏氏的爹、秦婳的外公还在的话，在这乡里肯定说得上话。
夏老先生曾是乡里唯一的教书先生，教育过乡里的好几代人。
就连秦婳的爹秦云霄也是他的学生。
可惜几年前病死了，现在他的女儿也病殃殃的，乡长当着她的面也不好落井下石。
王婆子指着秦婳便出声道：“她祖母把她嫁给我王家做媳妇了，彩礼钱都收了，可她实在太可恶，竟然将我儿子、她夫婿打成重伤！”
夏氏喘了两口气，看着贺氏，失望透顶，她道：“婚姻大事，自当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对此事一无所知，更无媒人上门说亲，空口白牙就想毁我家阿婳清白，简直当天诛地灭！”
王婆子来气道：“你问问你家婆婆，是不是收了我的彩礼钱！”
夏氏气得狠了，喘息道：“我才是阿婳的娘！我还没咽气，你们就当我死了吗！”
秦婳连忙顺着夏氏的后背，道：“我和我娘全都不知情，名不正言不顺，还不是因为我祖母拿了钱什么都没说，我要是早知道要给王喜顺做媳妇，肯定就不那么对他了。”
说着她就瞥了一眼边上的贺氏，又道：“王婆婆，冤有头债有主，谁收了你的钱，你找谁去呗。”
王婆子恶狠狠地瞪向狼狈的贺氏，贺氏朝秦婳啐了一口道：“疯丫头你说什么浑话！”
秦婳又不紧不慢道：“王婆婆，我和我娘相依为命，她虽是我的祖母，可一直是和我大伯一家住的。她收了你的彩礼钱，理应是他们家嫁媳妇过去啊，怎么会扯到我头上来呢。”
王婆子下意识就把目光觑向看热闹的秦家姐妹花。
秦婳也朝她们看了一眼，“喏，两个当中你随便挑一个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