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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女,别添乱了!体谅一下爸的难处啊!”面对宝贝女儿,柳万福纵有万般骄横,也只能低声言语了。
银锁见状,从柳万福手里拿过笔记本,二话没说,便“腾,腾,腾”大踏步向外走去。
“锁子哥!”身后忽然响起春桃的叫喊声。姑娘携开被子,“噗通”一声,跳下床。还未痊愈的腿伤,在外力强烈刺激下,滋生出撕裂般的痛。“哎呦”!春桃捂腿的同时,忍不住喊出声来。银锁见状,急转身把她扶了起来。
“三叔,做晚辈的也不为难你了,写个纸条总可以吧?”银锁试探性地说。
“爸!你不去就写个纸条!”春桃急忙帮银锁说着话。
柳万福考虑半天,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也罢,写就写吧。心里却一个劲地骂:混小子,这几年算是白念书了,一张纸条有啥凭证?管他妈屁用!书呆子就是书呆子!脑袋真是进水了!老村长极力克制着,不让心里话溜出嘴。
他随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只钢笔。这支笔,还是上次办理修路手续时,县领导随意丢给他的。一直没有随身装笔的习惯,自从有了这只笔,便宝贝似的再没有离开身——好像代表了某种身份。有时,还会派上用场。只要跟村委会几个委员坐在一起喝酒,总会亮出这支笔,手里把玩之际,顺便唠叨几句,身份或许就此能抬高一截。
柳万福打开皱皱巴巴的皮包,取出一张村委会信筏,歪歪扭扭写了几句话。让人不由得联想起鲁迅笔下阿Q行刑前,颇费周折的画上平生最为完满的圆圈。
看着村长即兴写下的便条,银锁没有再说什么。他收起来,转身要走,春桃却把他拦住了。
“锁子哥,你一个人去,恐怕找不到地方吧!”
“知道。”银锁站住了脚。春桃的话,如钉子般刺得有些心痛。他何尝不清楚:自己只是一个的学生,既没有丰富的社会阅历,又没有认识人。想要修路款,岂不是南柯一梦?可去世的父亲,乡亲的冤魂,纵使前面横立一道悬崖,也必须拼命去闯。
“俺跟你一起去吧!”春桃灵光一现,一边说,一边穿起了衣服。母亲秀兰急了:“妈的傻闺女呀,病还没有好利索······!”看着母亲着急忙慌的样子,春桃立刻说:“妈,没事的。再说了,县政府李叔去年来过咱家,还••••••••••••”春桃还要说下去,柳万福忽然高声说道:“行了,行了,还嫌不够乱?成心糟践自个儿就去吧!”
柳万福只是赌气的一句话,谁知春桃竟不再理会两位老人。穿上衣服,头也不回走了。
刚出医院大厅,春桃禁不住浑身一抖,紧跟着就是一个大大的喷嚏。
“桃子,有事吗?不要紧吧?”银锁回过头关切的问。春桃乖巧的摇摇头,柔柔的目光望向他。随后,轻轻挽住银锁,一起向马路对面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