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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交错,黑白分明,方寸之中激战厮杀,两个人之间的酣畅淋漓。每一粒棋子都有它的用途,每一步棋都有它的深意。他心思缜密,信念坚定,头脑冷静,目光毒辣,反应迅速,内敛而睿智,生死存亡、盛衰荣辱尽在他的指下。千万年了,他一直从容地掌控着整个棋局,舍弃该舍弃的,保留应保留的,做出最有利的选择,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
每隔百年千机与人间相通一次,那日便是祈元节,当日承载着凡子祈愿的孔明灯会乘风飞往神界。千机山主将于一片灯火的海洋中,挑选一盏,并实现灯上所诉之愿。
此时桃花十里像是开于水面之上,辉映着夜空中的朗朗满月。水面之下是一盏盏写满了红尘心事的孔明灯,星星点点汇聚成海,美的像是一场恢宏的幻境。
桃花树下天神对坐下棋,白色的衣摆铺开,像是在水中化开一般。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不像是存在于六道轮回之中生灵,超然物外。
千歌扬首将玉盏中的美酒一饮而尽。他有时会想不明白,他酒酿的极好,三界中恐无人能出其右,但他却从不饮酒,当真是……
惊年手持黑子,目光沉静,不辩悲喜,仿佛是看着棋局,又像是在想着心事。落子,棋子与棋盘相碰,清脆一响。
千歌手腕一转从虚空中取来酒盏,斟满,道:“酒斟时需满十分。”递给他,“阿年,陪我醉一场。”
抬头看了他一眼,复又垂眸,淡淡道:“你知我从不饮酒。”
“为何?”那双紫色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就像渴望从父母那里得到,“我是从何处来的”这一类问题答案的孩子。
“饮酒误事。”
“小酌怡情嘛。呐,小白,要不要尝尝?”轻轻晃动着杯子,酒缓缓打着旋,一脸坏笑。
小猫看不懂自家主子指尖下的棋局,也懒得去琢磨,便百无聊赖地躺在惊年的腿上,将他腰间的玉佩捞了上来,当做假想敌自娱自乐。知道那人是故意挑逗自己,一 记白眼砸了过去:“走开,酒鬼!”
随手拿折扇敲了一下猫儿的脑袋:“你这是在嫉妒。”
“我才没有。”冷哼一声,“为老不尊,”斜了他一眼,极为不屑。
“哎呀,你这个小东西……”说着便要去抓他。
惊年握住千歌的手腕:“该你了。”摸着猫的脊背,满眼宠溺,“小白还小,不宜饮酒。”
猫扬起头蹭了蹭惊年的手掌,对着千歌吐了吐舌头。
千歌一笑,拈起一粒白子,看似随手一扔:“阿年,你有心事?怎么心不在焉的?”
落下一子:“无事。”将小猫放到地上,“小白,你去挑一盏来。”
“嗯。”某猫便屁颠屁颠地抓灯笼去了。
白子落下,千歌笑道:“莫不是心疼你这美酒?”
“酒再酿便是。”
“那可是为了阿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