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昌心头一怒,起身翻箱倒柜,最后拿出纸笔,写下字据,王砷又掏出红印泥。
随身携带红印泥,想来这老贼早有准备!
甄妍眼睁睁的看着夫君写下字据,自己却无可奈何,小手紧紧攥着,指甲都深陷肉里。
随着两人按下红印,担忧和恐慌如洪水决堤般冲破防线,几滴热泪徐徐而落。
“哼哼,白纸黑字在此,到时候还不上钱,别怪老爷我对你不客气!”说罢王砷收起两张字据,奸笑着转身离去。
今天没白跑一趟,这小子虽如今落魄,但也值个二三十银,强过那些贱民许多!
转手把他卖到哪家府上做书童,又能赚些银钱!
至于他们背后的甄家刘家,哼哼,已是自顾不暇!
刘昌看着眼前娇妻,正想安慰:“妍儿.”
而甄妍一抹小泪,眨了眨水灵大眼,咬着贝齿,似乎下了什么决心。
她走向灶台一旁的干草堆翻来翻去,最后拿出一个被黑布包裹着的匣子。
解开包裹,擦了擦灰,捧着匣子来到刘昌跟前,伸手递出。
“夫君,咱们去典当铺,当完这些剩下的我再想想办法。”
这盒子里的首饰是她来时的嫁妆,也是其母遗物。
先前,无论前身如何毒打哄骗,甄妍始终不肯交出。
如今却毅然决然拿来。
“你把嫁妆收好,我有办法还债。”
刘昌将匣子推还甄妍,开始回转前身记忆。
对于普通的村民来说,二十银的巨额欠款,一辈子都还不清!
但他前世是农学系教授、野外求生协会副会长。
甄妍小脸又成一片梨花带雨,见刘昌不要,放下匣子,抓着刘昌的胳膊又道。
“夫君,我不能看着你为奴为仆,一辈子寄人篱下!”
以前世的头脑和知识,足以在这世道活得风生水起。
但在这小村子里,如何能解此燃眉之急
“夫君,这次还了债,以后千万不要再去惹是生非了,若是还有下次,只怕妾身再也不能陪伴夫君左右了呜呜呜……”
刘昌脑中闪过一念:“有办法了!”
刘昌径直走向灶台,顺手拿碗舀了些饭,不及品尝味道只管灌下肚子。
甄妍泪汪汪的看着刘昌狼吞虎咽,连忙关心:“夫君.慢点吃,别噎着了,我去倒些热水来。”
不等甄妍倒水,刘昌扒拉完粟米饭,背起竹筐,拎个水桶,扛着锄头就出门了。
“我去忙了,记得吃饭!”
甄妍端着水碗傻傻的楞在原地,平时夫君仗着自己曾贵为公子,做饭吃饭都要她来伺候。
而那些农具夫君更是嗤之以鼻,嫌其碍眼,今日是怎么了?
刘村约三四十口人家,东边是一片树林,北边是平日村民农耕的地方。
虽然如今赋税不重,但村民也都疲于农事,毕竟不管什么时候日子都是紧巴巴的。
刘昌走在路上,村中里几个要去耕地的村民见其,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