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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花楼,我终于也跟胞弟一样不愁吃穿了,可惜老鸨严厉,总是要我学这学那,还叫嬷嬷管住我千万别贪嘴。
颜姐姐时常出神,她也不说在想什么,我看着她,整个人像是冬日里的雾一样。
我想着法逗她开心,跟她说我认识了新朋友,虽然是个小乞丐,但是长得比我还好看。
小乞丐是我偷偷在后院墙上叫住卖糖葫芦的时候认识的。
他当时被一群孩子围攻,破烂不堪看不出什么颜色的衣裳血迹斑斑。
“喂!你们几个!”
我见不得恃强凌弱,胡乱拽了枣树上青涩的果子就使劲扔。
那一整棵树后来几年都不怎么结果。
我见他可怜,要分给他糖葫芦,他灰头土脸艰难爬起来,瞪着我,很久,一言不发的走了。
好奇怪的人。
以前的教书先生说过,做人要懂得感恩之心。
坐在墙头吃完最后一颗糖葫芦,我一抬头,发现小乞丐回来了。
依旧是一言不发,从衣衫褴褛的怀里扔给我一块干干净净油纸包着的糕点。
那纸上的图案我认得,是胞弟最喜欢吃的一家糕点店。
我每次都被使唤去买,却一次也没吃过。
“是不是你偷吃了糕点?”
我没有,那明明是胞弟自己偷偷掰下来喂了狗。
可是母亲还是在胞弟的大哭大闹之下不由分说的将我关进了小黑屋。
“你别哭了。”
小乞丐瞧我吃着吃着哭起来,被头发和泥巴遮住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些慌乱表情。
他仰着头看我,不知所措。
“这是我第一次吃那么好吃的糕点。”连系油纸的绸带都不舍得扔,我认认真真叠好塞进怀里。
“谢谢你。”
我泪眼朦胧地弯腰看他:“小乞丐——”
“这样看,你还挺好看的。”
2.
颜姐姐走了。
豪华的马车下来一位温润如玉的公子来接她。
他对我们这种地方似乎很是不屑,只在看见颜姐姐的时候,眉宇间的烦躁少了些许。
我躲在后面,下意识不喜欢这个人。
小乞丐后来问为什么,我坐在墙头哭得一抽一抽:“他都有夫人了,怎么可能像承诺的那样只会对姐姐一个人好?”
其他姐姐说我以后也会这样,但是我一点也不想再和别人共享什么了。
颜姐姐走后,老鸨捏着一叠厚厚的银票,慈祥地来摸我的头,两眼发光。
她的手保养很好,柔若无骨,带着浓浓脂粉味。
寒气却从头顶直到我的脚下。
及笄之时,我最后一次爬上墙头,想告诉他,我们不能再见面了。
直到夕阳落了,小乞丐也没来。
上次我们吵了一架。
他问我,能不能和他偷偷逃离这里。
我摇了摇头,沉默着拒绝了。
同龄的阿裳偷跑被抓回来,老鸨把她打得奄奄一息。
是我挡在她前面,下人怕给我留疤,才赶忙停手。
阿裳浑身是血,只剩最后一丝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