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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土菩萨指头一戳就咬定的灾星。
是被扫地出门还摇尾乞怜的丧家狗。
是十八岁进厂打工养家还卖不了高价的赔钱货。
是被剔了骨扒了皮还要被喝干每一滴血的方蔷。
「爸,您和妈绑明珠的时候,我可都看见了,」我眨眨眼:「您真狠心啊!」
「爸,方蔷也是你们的女儿啊。」
他已经是将死之人了,听到方蔷这个名字,却吓得有力气跳起来去叫护士。
我死死摁住他的肩膀,自小做苦活,我的力气之大断与他那打小娇生惯养的女儿方明珠不同。
他此刻更确信我是方蔷,呜呜哭起来,又吵又难听。
真他妈像一条狗。
可成年肥猪的力气就是大,我抵不过,他挣扎起来,把我推了个踉跄。
他身体失衡,也掉下了床。
可他没有急着去叫护士,而是夺过地上那把水果刀,朝我劈头盖脸刺下来。
一下,两下,刀扎在我的小腿上,鲜血浸湿了我身上方明珠最爱的那条棉麻裙子。
我看着鲜血留了一地,痛,可心里毫无波澜。
很快,叶书萍就要回来了。
不知道他们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合伙要毒死我的事。
也是这样,被三个人摁着身子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进行到最后一步的时候,方钱峰后悔了。
他说:「这是杀人。」
他说:「我还要留着这死丫头卖个好价钱」
我疼得抽气,一边笑一边开口。
「爸,你有没有后悔那时候没把我毒死啊。」
他垂着手大喘粗气,抬起刀来,准备给我致命一击。
就在这时,叶书萍突然冲了进来,一把将他推开。
我哭出声来:「妈,救我,爸爸疯了!妈妈救我!」
方钱峰撞在了床角,碰巧撞的是大脑。
他抽搐着,患了恶性脑瘤失去语言功能的他,只能拿颤抖的手指着我。
我冷冷地看着地上的他,心里的快感在升腾。
纵使我肉体疼痛难耐,也无法掩盖我内心复仇的狂喜。
「妈,救我啊!妈!」
我低声求着,哭声像笑。
而这时的叶书萍,也只是静静地看着地上伸手朝她求救的方钱峰。
她会喊医生吗?
她会救他吗?
她会用下半生守着这个患有脑癌并失去劳动力的男人吗?
她甘愿欠债给丈夫治病吗?
我知道,自私自利的她当然不会。
只要他死了,但凡他死了,她都可以重获自由。
她朝我冲了过来,狠狠将我抱住。
嘴里念着:「明珠,别怕!妈妈在,别怕!」
可我却感受到她的恐惧。
地上的方钱峰渐渐咽气。
医生和护士涌了进来。
叶书萍从我怀里抬起头,蓬头垢面,双眸无光。
我刚被抬到床上,就听到叶书萍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号。
那声哭号好似把她的灵魂剥离,她跪倒在地吐出团团鲜血来。
花白的头发,可怖的面容,她好像在一瞬间,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