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好弟弟则一副乖巧的模样，客气地招呼我，为我倒茶水。
原来弟弟叫陈旭，年纪比姐姐小一岁，眉眼里透着一股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精明。
他很有礼貌地向我表示惋惜和抱歉，慢吞吞地和我说着陈好的事情，对她的身世很是同情，情动之处泣不成声。
“都怪我，我姐是因为我才死的……
是我爸妈执意要把她嫁人，拿我姐的彩礼钱给我买房子娶媳妇儿……
要不是我太没用了，也不会让我姐因为不想嫁人而躲在学校过夜，被男老师欺负……”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好像说错话了似的，惊慌地捂住了嘴。
“你说什么？！”
我惊愕地张大了嘴巴，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陈旭。
一时间，我似乎明白了学校只顾着拿钱堵我的嘴的缘由。
莫非……圆圆也……
我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只觉得背后阵阵发凉。
圆圆每天上学放学都是我亲自接送，除了学校就是补习班，如果有什么想不开，也一定是跟这两个地方有关。
陈家夫妇坐在旁边刷短视频，声音一个赛一个的大。
那种营销号惯用的变声器声音忽然就传入耳朵，一字一句几乎像海啸一样将我吞没。
“某市第一中学两名女生跳楼自杀，据知情人士称，该校多年前就发生过男教师侵犯学生的案例，警方多年前曾发布……”
我失了理智，一把夺过手机，视频上正是多年前未成年性侵案的警方调查通告。
我几乎是颤抖着手打开了评论区。
“我就是一中毕业的，当年我在学校就听说过有些男老师手脚不干净，这两个自杀的女生肯定也是被那几个男老师侵犯了！”
“我虽然不是一中的，但是我们市里的中学几乎都发生过类似的案例，最后校方威逼利诱就不了了之了。”
“而且两个女生一起自杀，一看就是被侵犯了，不好意思报警，就只能选择这样的方式……”
“我是自杀的两位女生的同班同学，学校现在用高考威胁我们，不让我们说出真相……”
还附带一些班主任在班级圈里警告大家不准乱说的聊天截图。
我的手再一次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
陈家人相互对视一眼，再没说话。
5.
过了几天，陈旭打电话过来。
他想让我和她爸妈一起发短视频，实名举报一中老师性侵女学生。
我一口回绝。
如果事情是真的，圆圆真的被老师欺负了。
那发视频只会让所有人都知道，圆圆是个不干净的女孩儿……
这样的话，圆圆就更嫁不出去了。
我不敢想这样做的后果，只能干脆地拒绝陈旭的提议。
陈旭着急道：“可是如果不这样做，你就永远不知道圆圆为什么自杀。”
我生气地反问他：“真相比一个女孩儿清白的身世更重要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