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声虽然不怕蛇,但是被咬上一口也不是闹着玩的。她一边拨开两边的稻子,一边注意脚下,手背上被稻草搔得发痒,走了十几分钟,终于走出了田埂。
小山坡上稀稀疏疏长着一些树,长势挺好,地上积着厚厚的枯叶,踩上去就像踩着棉花,软乎乎的,耳边只有脚踏过草叶的沙沙声。
几分钟后,叶声看见了那口枯井。
砖石垒起来的地方爬满青苔,堆积着一片枯枝乱叶,原本手动旋转的地方腐烂得很严重,但还架在井上,打水的绳子是彻底不能用了,好在她早有准备。
“一个人走在这种地方,还挺阴森的。”叶声搓了搓手臂,撑在井口往下望。
井里头黑布隆冬,什么也看不清,井壁湿漉漉的,摸着很滑。
叶声打开了手电筒往下照,里头大约有十米左右深度,越往下越脏污,积累了十几年的乱叶,形成了厚厚的一层腐烂物。
“麻绳应该够用吧?”
叶声将麻绳系到井口的横木上,用力拉了拉,并没有松动的迹象。绕了一圈后,麻绳只剩下了八米多一点的长度,足够了。
不知道底下空气怎么样,叶声用水打湿了一块布,蒙在了脸上,这才将麻绳甩下去,两手抓着绳子,一点点蹬着井壁往下。
因为腾不出手,叶声只能将手电筒插在小包里,强光直直朝着上头,底下她是一点儿也看不清,心里根本没底,只能硬着头皮往下。
越往下,温度就越是阴寒,好像一条冷血生物顺着裤管爬上了后背,浑身上下凉丝丝的。
“这井有这么深吗?怎么还没到底?”
叶声觉得自己爬了有一会儿,本该到底了,可是井里的深度好像在不断的往下延伸,绳子也在不断的生长,井里的气味、湿度、寒气透过湿透的布料影响着她的神经,她觉得有什么东西碰到了自己,然而双手拉着麻绳,眼底全是黑暗阴森,根本无从辨认。
“好安静。”
漆黑密闭的环境无限放大了她的听觉、嗅觉和触觉,她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变得如此清晰,脚下的闷臭味和淤泥的味道围绕着她,湿漉漉的感知从她的每一块皮肤传入她的脑中。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好像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把她往下拉,让她的身体变得越来越沉重。
脑海中产生了一种想法。
在她看不见的四周,充满了各种各样的人形,它们死死抓着她的脚踝、小腿、大腿,顺着她的身体、后背往上爬,不断把她往下拉扯的同时,顺着绳子野兽一样往上爬。
仅仅只是脑海中一瞬间的画面,在这种环境下让她生出了极大的不安。
“不要想,什么都没有!”
正在这时,鞋底好像踩到了一块青苔,猛地一滑。
叶声整个身子往下一沉,双臂瞬间收紧,下滑了一段距离,终于被她撑住,两只脚抵住了井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