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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经历了这几天非人的待遇,浑身上下却没有一丝戾气“首辅大人无需太过在意,这些已经算好的了。”
“我的母亲是个中原人,这再突厥也是个难以立足的存在,她们似乎都觉得中原人就合该被排斥因为与他们不同,我年幼时在他们手下也没少吃苦,一来二去,也早就习惯了。”
“况且身处突厥时,我常常要做下人要做的活,受常人受不到的冷眼与讥笑,在此处只是受些冷眼罢了,比起往常的日子,现在算是幸运了。”
拓拔宇这人大抵是真正吃过苦,面对这样的遭遇时才能丝毫不乱,陶潜稚这人最是心硬也最是心软,看着这人和小皇帝一般大的模样却受着这么大的委屈,当下越发坐不住了。
于是第二日晨会参见天子时,他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天子厌恶突厥人他是知道的,所以说起话来时也尽量避开要害。
“这突厥新送来的质子毕竟是突厥人,陛下看着想必也心中带刺,不若将他送出宫外,眼不见为净。”
北堂辅黎看着陶潜稚,这人素不善说谎,为人开脱也说的如此蹩脚,“老师你又何必来如此套路朕,怕是真心舍不得那突厥质子受苦吧。”
陶潜稚叹了口气,摸了摸衣摆看着小皇帝,“昔日臣在突厥帐中时,也常常食不果腹,夜里冷时也无棉被御寒,都是这拓拔宇为臣偷偷送来食物棉被,今日风水轮流转,臣又岂能冷眼旁观。”
“朕却不以为,老师如此明月之人,旁人自当照顾着。”天子侃侃而谈,“更何况柳州坡一战,我朝损失了多少悍马精英,现如今突厥送来质子,我也只不过是折辱他一番,莫说并无性命大碍,哪怕是真死了,又有什么关系?”
陶潜稚猛的顿住了,眉目间尽是不可置信与失望,“为君者当胸怀万民,坦坦荡荡,若是陛下真心怜惜我朝将士,想为他们报仇,就应当堂堂正正,又何必如此小人作态,陛下昔日所学的君子之风呢?”
北堂辅黎一直被陶潜稚护着,从来没受过半句重话,此刻听见这些,心里哪能平息,一想到老师为了那质子苛责自己,当下越发生气,“近来外院都诸多事忙,迁出宫外,臣找不到合适的地方。”
陶潜稚料到如此,接着道,“臣无家眷,府中也不过三五下人,大的有些宽松,把那质子接过来恰恰是好。”
语罢,也不等小皇帝做回复,径直行礼,甩袖走了出去。
北堂辅黎一个人被留在后面,越发气急败坏,对那突厥质子的恨意更是越发厚重。
拓拔宇看着宫里宫外待他明显不同,为他鞍前马后的下人,忍不住摇摇头,“首辅大人,你又何必为了我做到如此地步?”
陶潜稚一早便让下人收拾出了房间,此刻听着他的话笑了笑,丝毫不在意,“昔日在突厥,若不是你我怕是熬不下去了,如今不过为你准备一住处,何处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