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沉默的时候,容泠站直了身躯,揉了几下被摔疼的腰。见他还是站在窗边一动不动的时候,便不得不出声提醒,“你是不是让一下,不然我怎么进来啊。”
高长恭唇角微微上扬,挑了一下眉,便让开为她腾出地方来。
待二人在屋内一坐,一站定时,容泠才意识到眼前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她的“夫君”。那两丫头口中的殿下,不会就是眼前的人吧。
容泠的冷汗后知后觉地从额头流了下来,完了,逃婚被抓个正着。这下不完都不行了,怎么办?她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直想一蹦三尺高才好。
自己刚才居然还大大咧咧地叫他让开,重新爬进了屋内,简直是自投罗网。不过容泠心里也清楚,就算她不爬进来,也是跑不掉的。既然跑不掉,那不如听话一点回去好了。
一个淡淡地看着她,一个尴尬地低着头,恨不得地上有个缝好让她钻进去。沉默了没有多久,高长恭率先开口了,还是那样温润如三月春风的声音。
“孤是该称你为郑小姐,还是王妃?”
容泠低着头,脸都快埋进衣裙里去了。听到他的问话,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对方也不着急,她不回答,他便静静等待着。
又静默了好一会,容泠才听到自己轻如蚊音的声音缓缓响起,“有什么……区别?”
高长恭眯了眯眼,那双桃花眼中此刻清冷地如同清晨的微寒,“当然有区别,如果你还是郑小姐,孤自管不着你;如果你是王妃,那便是孤的妻子,你说有区别吗?”
废话,此刻她这一身新娘的装扮以及身处的地方,不都说明了一个事实吗?既然她的魂魄附于此身,既然她附身之际已是新房之中,她自然已然是他的王妃了。
不过这话她是说不出来的,容泠继续埋头做驼鸟状。
“不回答吗?”高长恭的声音一如刚才的柔和,仿佛是最亲密的情人附在耳边温声细语。
可是此刻的容泠心里可没有半点欣赏的兴趣,心里百转千回。皆是如何摆脱他,逃出这个牢笼的思绪。如果跑不出去,她又该如何面对这个陌生的男人。
这里到底是哪里,她是穿回了哪个时空,眼前的人又是谁?一种名为茫然失措的情绪狠狠包围住了她慌乱的心,这里没有人能帮她。
一个人的孤军奋战,是如此的辛酸。
“是……是……王妃……”一个轻如柳絮,却又带着丝丝缕缕委屈心酸的声音在高长恭面前响起。
不知为何,听出她话中的委屈与彷徨,高长恭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他就如此令她害怕吗?所以她害怕得想在新婚之夜逃走?
他不明白,自己心中这股烦燥的情绪为何而来。定了定有些乱的思绪,高长恭再次说话了。
“既是王妃,为何在此时此地要逃走?既是不愿,早就可告知,孤亦不会勉强。你偏偏选在此时此地逃跑,是要给孤难堪吗?”话至末尾,已趋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