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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麻子看着宋家腾那副样子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包括所有看热闹的工人,对这结果都不意外。邢东子是谁?那可是蒸不熟煮不烂的铁面炮筒子,平日里最烦的就是这一套,宋家腾的马屁算是拍到马蹄子上去了。
工人们见邢东子走过来,立刻都缩了回去,大家都知道这位邢爷的脾气大得很,私底下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邢老炮”,谁也不愿意招惹他,找那个不自在。
邢东子刚一进仓库,一眼就看见了桌上那两只赌盅,二话没说上前一脚把桌子踢翻,吓得汪麻子一哆嗦。紧接着,他那像刀子一样锋利地眼神扫射了一圈,最后停在了汪麻子脸上,“看来,你这儿的工人过得很自在嘛,怪不得货没有按时装车,原来是染上了这种歪风邪气!”
“邢爷您看您说的,这白天上工的时候他们哪儿敢玩呀,这不是下了工闲得慌嘛!”
“闲得慌?那他娘的就给我加工时!”邢东子气急败坏地吼道,“我告诉你们,这工期已经延了一次了,要是后天早上之前,你们再不把这些粮食整理到北仓,就别怪我不给你们机会!你看看你们一个个像什么样子?玩儿呢?以后再让我看到谁聚众赌博,就立刻给我收拾东西滚蛋!”
那一晚上,工人们都在南北两个仓库中间来回奔走,据说三天后会有一大批要紧的货要到,必须把整个南库都空出来。至于究竟是什么要紧货,工人们无从得知,也不在意,只知道干到最后,两条腿两个膀子都好像已经不长在自己身上了。
邢东子不像汪麻子只靠耍嘴上功夫,他也跟着大家一起干活,他肩膀上扛着三个麻袋,依然可以脚下生风,看得大家伙目瞪口呆。汪麻子见状自然也得跟着一起干,他平日里肚满肠肥的,扛着一个麻袋都几步一喘,不等到后半夜,已经累得直骂娘,却也不敢停下来。
第二天早晨五点多,终于所有的货都整理完了,大家累得瘫软在地上,汗水已经把棉褂子浸透了。此刻一停下来,身上的热量消了,棉褂又立刻变得冰凉,甚至已经有些结冰。
原本三天的活,硬是在邢东子的带领下,一夜就干完了。他临走前给汪麻子扔下了两张大帖,说是让他买酒买肉,好好犒赏一下弟兄们。
宋家腾躺在大炕上,整个肩膀都褪了几层皮,火辣辣地生疼。再看宋老侃,更是痛苦得直哼哼,半闭着双眼,他来之前,断是想不到要受这种罪的。
三钉子拿着药膏来给他们叔侄二人擦,他说这药灵得很,准保第二天就绷皮,新来的工人皮肤薄,擦破皮磨起泡都是在所难免的。之前敢怒不敢言的人此刻都开始吐槽叫嚣,宋家腾知道,这些单薄的愤怒不过是始于口水也只能止于口水,下次再见了邢东子,大家还会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敢怒不敢言。可即使是过过嘴瘾,却仍有人乐在其中,六子就是这么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