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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乾隆沟周边的高山草甸上,他俩一边放牧着羊群,一边相互追逐着嬉戏着,采撷着火红的山丹花、晶莹的水晶晶花、鲜艳的格桑花,插在卓玛的辫梢上,或者编织成五颜六色的花环,套在卓玛的脖子上,在草原上翩翩起舞。一曲未终,卓玛便手捏着花环笑个不停,笑得直不起腰,笑得软瘫在棉绒般的草地上直叫“哎哟哎哟”,回不过气儿来。卓玛特别喜欢笑,甄二爷真不明白这么多的笑是哪儿来的。山雀儿扑棱一下翅膀、羊羔儿撒一下欢儿、枣红马甩一下尾巴,她都会笑个不停。有时候望着甄二爷便莫名其妙地笑起来,将本来就红扑扑的脸蛋憋得娇艳欲滴,笑得甄二爷手足无措,最后情不自禁地搔她的痒痒。
笑够了玩够了,他们便相拥而坐,望着湛蓝的天空中翱翔的雄鹰,望着白云落地般的羊群,憧憬美好的未来:“顿珠阿吾,明年我们结婚了,就不要再打猎杀生了,我挤奶打酥油,你放羊挡牛……”
“中、中!”甄二爷一连声地哄她,“到时候我‘马打南山吃饱草,刀枪入了个库了’,”他放开嗓子唱起了“少年”,声音洪亮,音域宽广。
“又来了又来了!”她将镶有水獭皮边的藏袍袖子捂在嘴上,捂住了那一口整齐、洁白的糯米牙,咯咯地笑起来,“谁不知道你的少年唱得好!”
“你唱给谁的啊?”她含情脉脉地故意问。
“唱给你的呗,我还能唱给谁?”甄二爷一只手托着腮帮子,动情地唱着:
“阴山里打枪阳山里响,
枪子儿落着个地上。
我把你白日里牵来晚夕里想,
清眼泪把炒面拌上!”
卓玛又咯咯地笑了,笑声在草地上打起了滚儿。甄二爷看到未婚妻这样高兴,索性躺在卓玛的身边,望着大山深处茂密的森林,唱兴大发:
“高山低山祁连山,
松柏树罩严着哩。
我和妹妹玩一天,
活像过年着哩!”
卓玛翻身抱住甄二爷,竟然泪水涟涟。
一到盛夏,草原上膘肥体壮的牛羊们不甘寂寞,成天男欢女爱,进行着繁衍子孙的伟大事业。每当这时,他二人便脸红心跳,羞涩不已,这活生生的启蒙教育刺激得他俩难以自禁。这天,当她抱着他时,他也像亢奋的公牛公羊们一样,再也无法克制,顺势抱起她,走进葳蕤的灌木丛……天为被,地为床,雪上肃穆、百兽静默,清风微吹,白云轻拂,百灵鸟婉转优美的幸福奏鸣曲,将他们的幸福一次次抛向巅峰……
阿妈是过来人,这天晚上对阿扣说:“再下一顶小白帐房吧,孩子们都大了……”藏族人家习俗,家有女孩初长成,便会在主帐房旁边下一顶白帐房,给女儿一个谈情说爱的私密空间。
自此以后,他俩虽未举行婚礼,但已经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