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葬的队伍从宫里出来了,管道两旁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沅芷努力的挤到前排,运送棺椁的车刚好从面前经过。
白驹素车,上头放着金丝楠木制成的棺椁,气派辉煌。白绸挽成的花结,随风飞扬。前头棺椁下的两侧,挂着白色的丧灯,微微晃动,而白驹前走着两位扶柩的小童子,手捧大大的永安两字。
不是做梦的!也不是谁在跟她开玩笑的!她永安长公主当真是出殡了!而她却莫名其妙的在另一个人身上活了下来,在这里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肉身离去。
“铛--”丧钟也开始响了起来,纸钱也漫天飞扬,四处飘落。
四周看戏的百姓都觉得十分的晦气,嘴里连连‘呸’出声,嫌恶的将纸钱拍落,而沅芷站着没动,任由纸钱落在自己身上。她恍恍惚惚的似是又听见了卫沅辰的声音:
“皇姐,舅舅不是你杀得对不对?朕知道的,你不可能杀了舅舅的!”
“是我又如何?你待如何?不是我又如何?”
“天理昭昭,总有是非对错,是非黑白的。如果是你,朕不会姑息,如果不是你,朕必定护你!”
护她?卫沅芷回神,低笑出声。
这朝中之事,从来就没有沅辰想得那么简单,看看,她信了他一次,就落得个如今的下场,多可笑啊!
只是不知道,她这一死,沅辰到底能不能想明白这个中缘由,以前是她把他护的太好了,以至于现在这般,不知道能不能将卫家的天下撑起来,没有了皇姐挡在前面,沅辰会不会被朝臣撕了?
她出神的想着,身边的百姓则揣着袖子议论纷纷:
“哟,瞧瞧这阵仗竟比国丈出殡的排场还大。”
“我呸!排场大又有什么用?起码国丈死的时候万民跪送,这长公主有什么?嗑瓜子看戏都算是轻的,万名唾骂才是重头戏呢!”
“可惜了那上好的金丝楠木,可是用了皇帝的规仪来葬这个肮脏的畜生!”
“国丈在天之灵也算是能安息了,害死他的人终于遭了报应!简直大快人心!”
“就是就是,亏得先皇还给她永安称号,永安永安,永远国家安定,有她就不安定了,何来国家安定,也不知道先皇在天之灵看见她的所作所为会不会气的从皇陵里跳出来。”
“也是可笑了,祸国公主。”
“......”
听着耳边的谩骂,卫沅芷一把抹去落在面庞的纸钱,气愤道,“是啊,活该死了!”
旁边百姓都是低声议论,不敢大声喧哗,这是卫沅芷的声音就显得尖锐突兀了,周围的百姓闻言都看着她,纷纷赞赏道,“看样子,姑娘可也是受过永安公主的迫害?”
“这位姑娘看来也是心怀正义之人。”
“但是姑娘,就算厌恶也不能大声喧哗,被听到了,是要坐牢的呢!”
“是呀是呀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