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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日头正好。
几个外门弟子在廊下闲谈,瓜子皮磕了一地。
“自从上一代老宗主夫妇陨落,宗里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唉,听说宗主今日竟招了裴衍那个魔修进入宗门……自古正邪不两立,好在他修为被废,只在外门,不和我们一处,不然,我都不知道如何自处!”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咱们小师妹那仙女似的人,竟然是九髓天灵根,我只在传说话本中听说过,不曾想竟有幸和她生于同一世!”
“也不知未来哪位高门贵子能有殊荣,抱得美人归了。”
“说不定,就是咱们宗里的某位内门弟子。今天宗里举办仙门大会,不少家世雄厚的内门弟子都被准了一日休沐,被特准和家人相聚,一同用膳呢。”
“唉,我们是没这个命。”
他们长吁短叹一阵,过程中,院落里一直回荡着“刷刷”的扫帚声。
一人随意看过去:“啧,那个新来的杂役还在扫地呢?”
“那人真奇怪,来了以后就埋头干粗活,也不和人交流,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名字叫什么,活像个怪胎。”
“小声点,我听说他原是内门弟子,犯了事还废了修为,因此才被贬下来的,或许出身也不差……”
“假的吧,出身真要是好,今日怎么不去和族人相聚?”
说话间,几道不太友善的目光,共同锁定在院中扫雪的缁衣少年身上。
时衡背挺得笔直,垂着眼眸,如往常一般,抬手一下下扫起院中积雪。
与他平静外表不相符的,是他此刻波澜起伏的心情。
上一世,姜月的九髓天灵根在这个时间段根本没有被公开,而裴衍从始至终都是魔修渣滓,从来没有走入正道的机会,更遑论被姜云遮收入琉璃宗门下。
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但为何所有事都偏离了原有轨道?
气血上涌,丹田处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几个青衣鹤纹的内门弟子走了过来,为首那人竖着高马尾,嚣张恣睢,冲院内时衡的背影道:“你就是我爹在外面的野种?小兔崽子,找了你好久,躲这来了。”
时衡扫地的手一顿,缓缓握紧了扫帚,指节微微泛青。
重活一世,再面对时骏声,他还是难以压下心头翻涌的憎恶。
不等他抬头,时骏声已经快步来到了他的面前,抬脚就朝着他的胸口踢了一脚。
猝不及防遭此一击,时衡被踢飞出去,摔倒在雪地中,满身泥泞。
廊下的外门弟子交换了吃瓜看戏的眼神,躲在一旁偷笑,没有出声。
“听说你叫时衡?”时骏声神色轻蔑,对时衡啐了一口:“就你这副模样,也配冠时姓?小爷我都跟着丢人!”
时衡本就丹田剧痛,被猛力一踹,嘴角渗出鲜血。
他手指深深掐入雪堆,本想还击,但瞥到廊下缓步走来的倩丽身影时,却又陡然卸力,换了个虚弱无力的面貌,握拳轻咳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