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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都是嘘寒问暖问他近况的,除了他爹的是批评他放浪不思进取的,别的都很和谐。
处理完信件,贺六知下楼,王姨已经准备了双份午餐,分别放在两个盘子里。
老章慈祥地候在一旁,大概是想要劝说少爷吃完饭回到医院去。
可贺六知拿起餐盘就走,老章愣了愣,连忙帮忙端起两杯牛奶也追了上去:“少爷要去哪?”
贺六知:“祠堂。”
老章:“少爷去祠堂做什么?难道是......”
贺六知:“啰嗦。”
祠堂在别墅后方的偏院。外头种满了法国梧桐,所以有些阴冷。
北平老宅的祠堂摆满了皇族宗亲的牌匾,这里的祠堂则只呈放着家规策,是贺旭鸿专门为贺六知设计的,只想着某一日贺六知若是犯了错,就在这里狠狠地抽他。
贺六知才刚走进祠堂,果然就见有道瘦小的身影正跪在地上。
身体笔直,在地上倒映出了点大的倒影。
贺六知把食物放在地上,这才对老章挥挥手,示意他走人。
他朝着盛初禾走去,嘴边泛起笑意,却故意冷着声音说:“我为了救你才受的伤,你不到医院伺候我,竟躲在这里偷懒?”
可盛初禾十分沉默,并未回应他。
贺六知冷哼道:“你就这么回报你的救命恩人?”
盛初禾依旧没有说话,一动不动地跪在那,就像座冷冰冰的雕塑。
贺六知收起了逗弄的心思:“小矮子?”
依旧毫无动静。
他皱起眉,快步朝她走去,伸手去碰她的身体。
可谁知他的手才碰到她的肩膀,盛初禾整个人就软趴趴地倒了下去。
贺六知变了脸色,慌忙将她的身体接在了怀里。
有日光隐约透过祠堂的窗户缝隙洒入室内,光影朦朦胧胧,折射出五光十色的怪圈。
盛初禾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眉目紧闭,半长的短发凌乱散开,平日的凌厉尽数散去,只剩下浓烈的女气,孤独的美感,满溢而出。
她的眉眼像是盛载着一抹浓郁的悲切,让人莫名心酸。
贺六知怔怔看着她,一瞬之间,只觉得心底像是被什么击中了,有陌生的情绪逐渐满溢。
配上她身上那股奇怪又该死好闻的栀子花香,和他心底的陌生情绪相互糅杂,汹涌爆发,却又缓慢散开。
这一刻像是格外漫长,直到许久,他才猛得回过神来。
就像被蛊惑的噩梦被清醒,贺六知的脸色陡然就不好看了。
他冷冷地摇晃着她:“醒醒。”
恍惚之间,盛初禾只觉得身体在云端起起伏伏,思绪在一个又一个光怪陆离的噩梦里疯狂逃离。
一会儿梦到父亲和母亲尸体横亘,阿姐浑身是血,哭着让她快逃;
一会儿又梦到她刚到黄浦时,拼了命得和流浪汉抢馊了的馒头;
可陡然间,画面一变,她又在伺候大少爷削苹果,怎么也削不好,被贺六知好一顿奚落。